秦家的宴会上,袁滢雪不好说什么死不死的,但是没说出口的意思,在座听到耳朵里的人,都明白。
袁滢雪坏了气氛,本就在感动的廉氏,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
她就本就看不上袁滢雪,觉得她和她母亲张氏一样,都是表面看着单纯,其实就是装模作样,摆出一张单纯的脸,用来骗别人家好处的虚情假意之人。
她不好说袁滢雪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便将朱氏深深地盯了一眼。
廉氏心里也是懊恼,她一开始,就不想请袁家的人来赴宴。
现在看来,她一开始的想法,是对的,就不该叫她们来。
此时一些性情外向的小姑娘们,都已经叽叽喳喳的七嘴八舌地说起来了。
“李大郎跟你说的这个人不一样,他已经悔过了,浪子回头金不换,最是难能可贵的。”
“就是,李母和李三娘都原谅他了。”
“吴郎人家是当官的,还不比你聪明,人家还瞧不出李大郎是不是真心改过啊。”
朱氏眼睛一扫周围众人的神情,都是不太好看,心里很是不悦,这袁滢雪今天是不是把她平常在袁家一年的话都给说完了?
她如今十二岁,旁人只道她不懂事,却是会怪她这个大伯娘疏于管教,便蹙眉说了她两句:“你一个小姑娘家懂什么,这大江南北的,德鑫班这吴朗报恩唱了多少回,人人都说这大结局写的好,就你说不好。”
一般脸皮薄的姑娘,早红了脸,低下头了。
袁滢雪却摆出一副不畏强权低头的架势来,看了一圈众人,便说:“大伯娘和各位夫人,还有姐姐妹妹们,你们觉得这大结局说的好,那是因为你们都心善,愿意给这些坏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其实你们细想想,是不是我说的这个道理?要我说,李大郎他本质上就是一颗杂草,进了李家这样珍贵的牡丹园里,它不光变不成牡丹,还会抢走属于牡丹的土壤和养分,牡丹园最后只会变成荒草一片。”
她一摊手,又是一声叹息,竟是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又长篇大论的说起来:“所以说,这李母哪里是给自己和李三娘找依靠,这明明是给自己找了个破家的煞神养在身边,还自以为是依靠。要是没这李大郎,李母和李三娘怎么会受那些苦,绫罗绸缎变成粗布衣裳,睡柴房,不给饭吃,大冬天天没亮,李母衣衫褴褛的在院子里扫雪,李三娘一个小姐更是变成李大郎媳妇的丫头,天天晚上做不完的活,还要给嫂子端洗脚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话说到这里。
袁滢雪总算停了下来,摇摇头,不说话,却是又看了蒋玥一眼。
蒋玥愤愤的瞪了她一眼,转开了头,心里还在嘀咕,本以为这袁四姑娘富有才情,应该是一位至情至性的可相交的朋友,没想到,也不过哗众取宠之人。
好好的好戏,忽然穿插了袁滢雪这么一处别出心裁的见解。
廉氏不高兴,有那和气的夫人似乎也是想活络气氛,夸她几句心直口快,便转移了话题,说起其他的事来。
人人都喜欢看到好看的,听到好听的,偏偏袁滢雪把圆满大结局下暗藏的丑陋真相,撕开了给人看,大多数的人都选择了无视。
袁滢雪不在乎不相干的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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