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对讲机忽然又是一阵噼噼啪啪的乱音。
紧接着,便又无声无息了。
他奶奶的——
这一次,孟远没有再暴跳如雷。
因为他很清楚,骂了也白骂,反正王承恩在那边什么也听不到。
而且,对于一个跨越了数百年代差的工具,王承恩一个大明土著能到这种程度,已属不易了。
也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对他的夸奖,过了一会儿,王承恩的声音,忽然又从对讲机里面,像咬到了自己舌头似的呜里哇啦啦传了过来:
“将军,将军,托您的福,咱家刚出安定门,正好在安定门外有一个火器营的伙计,居然自己看到了我主动从门里跑了出来。”
“嘻嘻嘻,咱家对他一说,他立马就回屋去收拾家伙去了。咱家当年赏了他娘二十两银子,没想到这时候倒起了作用——”
孟远十分高兴,夸奖了他一句,唯恐又掉线,赶紧直奔主题道:
“老王,事情解决,废话少说。刚刚在煤山下来时跟你说的话,忘了一件极其重要之事,现在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了,先听我讲——”
“吴襄,就是曾经提督京营的那个吴襄,他住在何处?”
吴襄?
王承恩在那边明显惊愕了一下,良久才道:
“吴襄么,那个老滑头,仗着自己儿子现在都敢拿捏咱家皇爷,将、将军问他作甚?”
孟远急了,脱口骂道:
“他娘的你怎么这么多话,直接说他在何处!”
王承恩哼哼唧唧道:
“哎呀,那个老东西的宅子,可远着哩,从皇宫那边算起,得走大半个京城才行。将、将军,咱们怎么突然要说他呢?”
孟远万万没想到,当面还不觉得,离开了才知道,王承恩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碎嘴。
不过,这是不是太监的职业病呢?
孟远火冒三丈,急得跳脚,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良久,他才耐着性子找到他的七寸道:
“老王,你听着,此事非是我急,而是你家皇帝急——他娘的,这什么事呀?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听着——”
“现在你别管那么多,只要记住一点,吴襄很重要,他的儿子乃至他们一家子,对你家皇帝十分重要。现在,咱们必须要抢在李自成之前,将吴襄弄到手,懂吗?”
一听是为自家皇帝,王承恩顿时就感觉眼明心亮起来,马上说道:
“将军,您的意思,是说现在就教咱家马上改变线路,不去找火器营的兄弟们了,即刻转去找那吴襄老儿?”
对,孟远沉吟了一下,飞快地在自己心里脑补了一番,一下子进入到了自己最擅长的状态里,迅速在脑海中形成了一个针对王承恩秉性特点和行事方式的新的路线图,口中斩钉截铁道:
“老王,其实这两件事并不矛盾,只是前一件事已经让位给第二件事。”
“所以,你不是说去吴襄的宅子要穿过大半个京-城吗?正好,你就索性顺着去找吴襄的路线,只在沿途的路线上顺带着也能找不少火器营的兄弟。”
“我相信,既然大半个京-城,你这一路走下去,就算不去专门挨家挨户找,也足以搂草打兔子扒拉到不少人!”
“再说了,老子又不要成千上万的人,目前最多百八十个就够了。即便是以后,老子走的也是精兵路线……”
王承恩听着,忽然在那边莫名叹了口气道:
“将、将军,大明能突然、突然冒出你这样一位锦衣金甲的神人来,真大明之幸,皇爷之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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