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愿诧异,原来没落的贵族也这么有钱!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贫穷真的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那你不如放弃好了,这么多钱够你活十几辈子了,那什么消息不知道也不影响你吃吃喝喝,何必呢?哎呀!……”徐愿正给何怡灌输颓废哲学,就被何怡狠狠打了一下子。
“胡说八道,你知道不知道,君子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你懂不懂何为舍生取义,你明不明白,这世上总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何怡此时瞪大了眼睛,仿佛李先生附体。
徐愿撇了撇嘴,对于这些努力想掰正她的人表示十分的不在意。
她就是自私的人,这是她穿越的那个时代带给她骨子里的冷漠,她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真正原因。
她可以弯腰行礼,但她不会真正认同师徒尊卑;她会屈膝跪拜,但她不会真正相信皇权在上;她可以行侠仗义,但是她不认同那种螳臂当车般抛头颅洒热血。
就像她可以吟唱“风萧萧兮易水寒”,但是她绝不会去做“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她不会为任何事情放弃自己的生活。
何怡摇了摇头,对徐愿某种程度的固执表示无可奈何。
“总有一天,总会有一个人或一件事抓住你,抓住你的心,让你觉得你活着就为了这一个人或一件事,那是你存在的目的以及你的追求。”何怡老气横秋地说道,“命运就是一个大网,谁也逃不掉啊!”
徐愿歪了歪头,直白地说道:“那你为你这个毕生的追求要怎么筹齐,啊,多少了,三百斤灵石,对吧!”
何怡被噎住了。
现实的北风呼啸而过,空气中残余的那一点点惆怅和厚重都被徐愿这个破坏气氛小能手给破坏了。
徐愿嗤笑一声道:“幸亏你没告诉关澈,他敢为你打擂台,签生死契,你信不信?”
何怡叹口气,“我知道,所以才不告诉他,只告诉你。”
“你告诉我,是不是就觉得我万事不挂心,什么都不会做?”徐愿单刀直入地说道。
何怡抬眼看着徐愿道:“只是一部分原因吧,另外一层原因是,你连签生死契的能力都没有。”
心里像被针尖刺痛了一点点。
徐愿承认自己自私无情、堕落无望,和被别人确认,这是完全两个概念。
徐愿撇撇嘴道:“何怡,你记得我的话,你小瞧我了。”
徐愿转身就走,衣袍因她的动作飘在身后虎虎生威,没给何怡挽留她的机会。
博物论课上就是一场灾难,先生糊涂要求严,课程繁杂旧偏难,事无巨细规矩烦,稀里糊涂学一年……真是绝了!
“……你们这些玄机阁和立松堂的修士们,就低头能看到你们眼前那一小块,就关心你们那点修行,这是不够的,远远不够的!你们不知道上古的神魔大战时如何盛大恢弘,你们不知道诸神黄昏之后人魔大战有多么血腥残酷,你们不知道你们所站的土地上曾有多少英烈的牺牲,才换来你们现在的和平!你们要珍惜……”
老先生站在前面枯燥乏味地念着,学生们东倒西歪,偶尔稀稀拉拉的掌声,像吊着最后一口气的哮喘病人……
突然学舍的门被打开,一股让人难忘的味道冲了进来,所有昏昏欲睡的弟子立刻精神百倍,争先恐后地抱怨道:“这什么味啊!这谁啊!”
随后关澈就在“不见其人,先闻其味”的前奏中走了进来。
“你,你是谁?!”老先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关澈呛昏过去。
关澈规规矩矩行礼道:“学生立松堂刀修关澈,因昨日藏书阁前与剑修魏衍斗狠被罚,刚刚受罚结束,前来上课。”
“你被罚什么了?”立松堂有不怕事的家伙立刻问道。
“被罚挑粪。”关澈实在地答道,突然爆发一阵大笑,这完美地解释了关澈身上仿佛生物毒气的味道。
“魏衍那小子呢?他怎么样了?”那人刨根究底地问道。
“他直接晕过去了,你都不知道他脚下不稳,掉进粪坑后被捞上来的时候哭得有多惨!太解气了!我激动得多挑了两桶!”关澈仿佛一个凯旋归来的将军一样炫耀自己的“战绩”。
满屋学子都开始起哄,有的鼓掌,有的大笑,有的向关澈打口哨。
“关澈关澈,那段濯呢?”
“他也是!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关澈得意洋洋地说道,他喜欢众人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感觉,要徐愿说,那就是“人来疯”。
大笑排山倒海,不知道是笑魏衍和段濯两位少爷,还是笑关澈滑稽的形象,反正这时候没人想到三个学院的不同,没人想到南人与北人的仇恨,所有人都嘻嘻哈哈地乐成一团。
台上的老先生气到昏阙,他狠狠地砸着桌子,对那个出尽洋相而不知的关澈骂道:“你给我滚回去洗干净!否则你永远不许踏入我的学舍!”
关澈在大笑声中憨态可掬地离开了,留下一堂闹剧般的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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