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大娘说什么呢,什么担待不担待,远亲不如近邻,我们这都算一家人。”
华钰淡淡地笑,不赞同,也不反对。
这淡然的态度反而显得徐愿有点倒贴,徐愿悻悻地住了嘴。
徐愿绕回厨房,对夏昱勾了勾手指。
“走啊,吃白食去。”
夏昱茫然得看着徐愿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觉得世界观受到极大冲击。
这什么世道啊,打秋风的还这么开心?
四个女人加女孩凑成一桌,徐长风的早饭已经单独盛出来晾在一边。
夏昱很拘谨,她昨天一晚上见到的,比她过去十几年都丰富,终于让她学会“不好意思”四个字。
徐愿表现出一副大咧咧的样子,豪爽大方,不拘小节,饭桌上妙语连珠,那点才华都用在这儿了,连兰宫乏味的生活能让徐愿说出花样,然后拐弯抹角地夸两句徐长风,不细听还听不出来。
华倩的脸色黑的像锅底,不知道她啥时候会掀桌,所以夏昱也不挑食了,尽快填饱肚子才是真章,以防等会儿“世界大战”爆发,她就没得吃了。
华钰表现出她良好的教养,侧耳倾听,有时徐愿说到趣事,她也会抿嘴一笑,夸赞徐愿博学,让徐愿有些飘飘然。
华钰说道:“徐先生说倩倩还是有根骨的,有修炼的潜质。”
徐愿一听这事有门,仔细地吹了一番华倩。
“华妹妹当真不是寻常人啊,我义父那眼睛才高呢,能让他说一句‘尚可’都不容易,更别说让他真心赞一句‘好苗子’。想当年我入门的时候,那可跟华妹妹没法比,我被我义父一天到晚变着法儿地收拾,我现在才混成这副模样,这一比华妹妹的前途不可估量啊!”
哪有母亲不喜欢听女儿被夸,华钰脸上露出几分真正的笑意。
不是那种疏离的礼貌的微笑,仿佛粘在脸上的清霜,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这让华钰多了几分颜色,仿佛青春重绽,看得出她当年的几分美色。
徐长风这老头子还真走狗屎运了,徐愿心底暗暗地说道。
“徐姑娘太自谦了,华倩能有徐姑娘一半的博学,我就心满意足了。”华钰说道。
徐愿心中涨起一个小气球,飘啊飘啊,上了天。
“只是今年兰宫新生已经入学,看来倩倩只能等明年了。”华钰惋惜地说道。
徐愿一听,不好,难道这个电灯泡还要阻挡她的义父寻找第二春吗?
“华大娘,这修行趁早不趁晚,晚一年,就不知错过多少机缘,甚至可能终身不成,‘伤仲永’这故事,大娘听说过吧,这孩子绝不能耽误。”徐愿神叨叨地说道。
华钰有些摇摆。
“可是这兰宫,我们也没有说得上话的人……”
“大娘这话说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徐愿故作豪爽地拍了拍胸脯。
“你?!”华钰叹道。
“哎,我好歹也在兰宫混了两年,教习先生也都熟了嘛,说句话通融通融,这事就成了。”徐愿开始胡吹。
“那,这可真是太感谢了。”华钰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倩倩,还不谢谢徐姐姐……”
“八字还没一撇呢,谢她什么!”华倩早就看徐愿不顺眼了,这家伙东拉西扯,最终目的就是把她支走,好让她义父乘虚而入。
“就算兰宫再好,我也不想去!”华倩倔起来,真是十头驴都拉不回来。
“胡闹!”华钰斥责道,“你还能在这贫民窟呆一辈子?”
“一辈子便是一辈子,那又如何?”华倩瞪着眼睛说道,“难道你看不出,那徐家父女对你虎视眈眈,那徐愿就是个说客吗?”
“闭嘴!”华钰面色严肃地站起身来,“知恩不报,妄加揣测,小肚鸡肠,无理取闹,这就是我教你的?回去面壁思过。”
徐愿和夏昱亲眼目睹了人家家教现场,尴尬得连笑容都僵了。
华钰转过头,又是笑的彬彬有礼。
“让两位见笑了。”
徐愿与夏昱头摇地跟拨浪鼓一样。“不敢不敢。”
夏昱真长见识了,人怎么可以在两个频道切换如此自然,变脸功夫堪称绝顶。
“兰宫的事情,还得麻烦你多帮忙。”华钰慈眉善目地说道。
徐愿还没来得及说话,华钰继续说道:“那边徐先生也要醒了,这早餐你给他送去,算是我们小小的心意。”
好家伙,这逐客令下的,真让人无从辩驳/
徐愿拎着食盒走出来,立刻像戳破的气球一样衰了下来,刚刚的慷慨激昂都化作无物。
“你,你真有把握把那个华倩弄进兰宫?”夏昱好奇地问道。
徐愿想捂脸,她可能吹牛吹大了,随口跑火车了。
但是这种事怎么能说给师妹听呢?有损她的英勇形象。
“事在人为。”徐愿故作高深地说道,夏昱一副恍然大悟
果然,什么高深莫测最初都是装出来的。
徐长风刚起床,鞋穿了一只正,一只反,拖拖沓沓地就出来了。
徐愿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食盒,香气四溢。
“呦,你这厨艺长进了。”徐长风随口夸了一句。
“不是我做的,是隔壁华大娘做的。”徐愿有气无力地说道。
“哦,我就说你炼丹炸鼎,做饭糊锅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么香的饭。”徐长风乐呵呵地坐在桌前用膳。
“好好尝,义父,这碗粥的代价可大了。”徐愿幽幽地说道。
“啊?”徐长风觉得自己听错了。
“我刚刚许诺要把华倩弄进兰宫。”徐愿捂住了脸。
“凭你?”徐长风咬了一口包子,不客气地哼笑道,“吹大了吧,你这孩子就是不抗忽悠。”
“那现在怎么办啊?”徐愿弱弱地说道
“凉拌。”徐长风又喝了一大口粥,味道不错。
果然谁都靠不住,情谊的小船说翻就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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