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也如轻铃一般动听:“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这世上,现在是什么时代?当今主上还是陈国汉帝吗?”
小鱼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其实世上已过千年,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小鱼瞪大了双眼,这,这还是那个女人吗?
不自觉向逐日鸟靠近了些,逐日鸟稍稍移至小鱼的身前,它能感觉小鱼有些颤抖。
脚下的软管就好比晒干了的豆腐皮,一踩就碎了。
这才注意到,冷冬归已经又干又脆,逐日鸟双翅大张,往上冲破了冷冬归脆脆的伞盖,无数的碎片在逐日鸟的翅风下,落雨般被吹到空中。
小鱼双手遮脸,她怕碎片眯了眼。女人却呆呆的,任翅风中飞舞的碎片刮过,眼泪从她眼中一滴一滴地落下。
洞中光线暗了,珠子还在女人的手里,不,应该说在一个小女孩的手里。因为衣袖太长,遮住了珠子的光。
只这半日的时间,女人已经从老媪变成中年妇人变成少女变成孩童。
她怔怔地缩在长衣里,松垮的衣衫拖了老长老长。
眼泪落在襟前,她伤心了;眼泪落在地上,她又笑了。
“他一定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清亮的童音说着历经沧桑的话,“世上的事总是无法改变的,强求着去改变它,只不过是一时。最后的最后,殊途同归。”
得到后再失去总是比一直未得到更令人伤心。
重生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好好体会,悲伤就已经将她淹没。
她感觉到自己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拉扯着,四周都在飞速的旋转,旋转中她看到自己这一生从呱呱坠地到步履蹒跚。有过快乐痛苦,有过相聚离别,有过他有过爱。
她伸出衣袖中的小手,将珠子递给小鱼:“如果有缘,你能见到他,请将这颗珠子还给他,告诉他,我曾有过他,我——很喜欢。”
她在渐渐地变小,那宽大的衣裙已经铺在了地上。
小鱼蹲下去,急急地问:“他是谁?”
“他,名宛,”想想接着又说,“这颗珠子名千阴。”
千阴?跟千阳有什么关系?
小鱼已经来不及想了,因为那个女人已经变成了两三岁的孩童。
“那我该告诉他是谁给他的呢?”
“他见到珠子自然知道我是谁,如果已经把我忘了,又何必告诉他我是谁!”
小小孩童终于倒在了满地的衣服中,一声婴儿的啼哭仿佛是说着她的留恋。
四周枯败干脆的冷冬归全都化成了点点轻尘,在千阴珠的光芒里,有如满地的星辰。
洞壁上的那些软管细丝也化作闪光的轻尘散落下来,洞中人仿佛置身于浩瀚星海,星辰如雨般坠落。
接着,满地的星辰全都开始流动,全都向一个地方汇集。
定睛一看,那汇集的中心不就是千阳木!
好在冷冬归都化为了飞尘,否则那么多碎片,翻一天也不一定能翻到碎片下的千阳木。
千阳木的根系很长,枝枝丫丫的覆在闪着光的冷冬归飞尘上。
那些流动的光点,像是被根系吸收一样,飞快地进入了千阳木。刹那间千阳木的脉络被清晰地点亮。
婴儿在星星点点中化作最亮的一颗光点,倏忽间也飞进千阳木里。
在千阳木的枝条上凝结成更亮的点,点开始向外抽出,慢慢抽成叶脉的形状,而后一片叶子生长出来。
接着,第二片,第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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