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溪午也不敢再追问下去——只怕再问了,自己也会成了她眼中不识趣的存在。
戴不闻的家事,可是她一个陌生人能管的?
“不过,你要听听也无妨,毕竟戴不闻的事情,顾闻钟也知道,你也迟早知道。现在从我嘴巴里听见,倒也好,不至于让你觉得当了外人。”
何溪午略微感动地看着她,点点头示意成又琳继续说下去。
“应该是几个月前,戴不闻家里开的杂货铺关门了,而他母亲也正好退休。试想一家子人,靠着那一点微薄的退休金过日子,还要用积蓄给戴不闻维持学校生活,这可多遭难......这也难怪他今日出来玩耍,都显得心不在焉了。”
说到此处,成又琳的脸上都显得有些憔悴起来,原本精神的面貌一下子垮掉,连在旁的何溪午都被她深切的苦恼气息所感染。
“这也难怪......我还以为今日去的水吧,是我挑了个好去处,没想到只是给他添了些负担。”
“你也不用这么说,我们四个人也认识了许久,只是没有真正见过面,这一次聚会也蛮高兴的。”成又琳抿着嘴,厚重的红唇成一道弧线,稍稍温暖了何溪午有些疲累的心。
“你们两个的学校,离得还远吗?”
“蛮远的,坐地铁、坐公交都要一个多小时。”成又琳说道。
“嗯嗯。那确实远了些。”
何溪午说完了话,便转头去看远处,斑驳的河鸟掠过水面抓起鱼来——这生动的景色又完完全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在旁的成又琳见她出了神,便不去打扰。
原以为何溪午是像自己一般不好开口的人,此时看来,她们二人的短暂相处,似乎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在——这也让她松了口气。
远走许久的顾闻钟也悄无声息地过来,站在了何溪午身后。
冷不防地,她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意,便忽而转了头,却被顾闻钟这副熟悉面孔真真切切地吓了一跳。
“哇,你吓到我了!”
顾闻钟噗嗤一笑,用拳头捂住了嘴巴,看着那何溪午往常清冷的神情顿时变了样,不自觉有些好笑起来。
成又琳也抖了一下,却看见何溪午一脸的懊恼不似方才,也有些控制不住笑容,呵呵笑着。
也许是顾闻钟横来的这一脚,逗的成又琳也笑起来,何溪午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方才聊起戴不闻时的那种怜悯,也随之烟消云散。
“怎么了,你们方才都一脸愁容的样子,是遇到什么事情了?”顾闻钟瞧见不对劲,又转头寻找起戴不闻来,“他人呢?”
“去找买票点了。”
成又琳整理了一下情绪,但弯起的嘴角还没有完全放下来,承着几丝笑意。
可一听见顾闻钟问起戴不闻来,原本不安的心绪忽然变甚,便转头看看他离开时的路,弯延穿过人群,不见终点。
“要说是找买票点,大概也会花些时间吧。”何溪午看出了成又琳的躁动心绪,便搭着她的肩膀说道。
“也对。”
“要不我们去找找?”顾闻钟问道。
成又琳看看他,略有些担心地点点头,细长的柳叶眉也拧在了一起。
“要是他等会回来了找不到我们呢?”何溪午提醒了一句,正要离开的顾闻钟也停了下来,“我留在这里等等吧,要是他回来了,我便告诉你们。”
“那也行。”
其余二人应了一句,便快步离开了。
成又琳一路走着,心中越发惴惴不安。方才戴不闻在水吧的模样那般不自在,去买票的时候也是傻癫癫,自己真怕他走丢了。
要不是顾闻钟忽然提起,自己可能就站在原处看风景,看得完全忘记他了。
“他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来,回条信息也好呀。”顾闻钟看着手机聊天框里空白的一片,颇有些焦虑地抱怨着。
“你问问他在哪?”
“我问了,刚才就问了,可他没有回我,电话也不接......”
“不会手机丢了吧。”
成又琳也有些担心地看着手机,网络对面的戴不闻原本从不忽略她的信息,现在却是留了好多未读消息,只留着成又琳孤独敲着字。
“前面怎么有许多人?”
顾闻钟指着前头人群,又转头看看低头打字的成又琳说着。
成又琳抬了头,只看见前面那人群围成一团,似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存在当中。
“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一声大喊吵起,过了人群熙攘,直达成又琳耳朵。
“拿他手机打个电话,叫他朋友来!快些!”
成又琳不自觉地迈开了脚步,盯着吵闹人群,慢步走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阵阵恐怖的场景,如同电影过幕一般闪过。成又琳顿时失去了力气,只觉得前头有个熟悉的人物在,自己被他悄无声息地拉了过去。
顾闻钟跟上成又琳的脚步,搀扶着她,有些茫然。
可当成又琳的手机响起,他便也知道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了。
“喂?!”
“是戴不闻的朋友吗?我看了信息,你是不是也在白河滩?这个小伙子倒在白河滩这里了,快来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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