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氏已是泣泪涟涟,不断道“我儿受苦了”;赵氏含泪,南琵琶咬唇欲泪。
李西洲掏出那枚绿莹莹的珠子,道:“爹,这珠子做什么用的?为什么会在我嘴里?”
李幽道:“这是定颜珠。爹娘不忍你尸身腐化,所以将珠子放进了你嘴里。你收下吧。”
李西洲又将珠子放回怀里,道:“谢谢爹。叶眠冢、鬼二娘、徐九泉三人虽然品行不端,但终归是他们救了我,还请爹不要为难他们。”
“这个你放心,他们是恶人,也是恩人,暂且由他们去吧。”
全家人陪着李西洲吃完这顿丰盛的早午饭,李西洲饭吃饱了,人也认全了,以后就可以在李家高枕无忧地过大少爷的生活。
赵氏谦卑恭谨,该笑时笑,该哭时哭,该说时说,十分懂得分寸。此时,她笑道:“我已经让人预备下五香汤。大少爷奔波了这两日,该回去好好泡个澡,放松放松,顺便去去晦气。”
汤氏道:“洲儿的丫鬟何在?”
门外立刻跑进两名女子,一个穿兰花色衣裳,一个穿葱绿色衣裳,大约十七八岁年纪,生得眉清目秀,纤秾合度。她们面含喜容,跪下道:“老爷、夫人。”
李西洲暗想:“这两名女子便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接触到的头两个人吧,是我的贴身丫鬟。”
汤氏不怒自威:“如今大少爷起死回生,你们二人必得给我好生照料,饭不能吃太饱,夜里睡觉别着了凉,读书写字久了累了,要歇息歇息。大少爷若有个头疼脑热不舒服的情况,即刻禀报。若再出什么岔子,仔细我剥了你们的皮。”
李西洲吃了一惊,当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疼,刚才娘对我还和颜悦色、满面慈祥,对这两个小丫鬟却这么凶、言语狠厉。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她们贴身照顾我,若不仔细,成何体统?
琼英、莲衣战战兢兢,道:“是。奴婢一定尽心照料大少爷。”
李西洲跟着琼英、莲衣回了房。
房间很宽敞,入门可见墙壁上挂着一幅月下赏梅图,案上摆了数个精致的鼎彝尊罍,一架上摆了许多古书,一架上摆了花瓶,瓶中插着水仙花,又有精致的紫檀木圆桌和小凳子,古色古香。
进了门,琼英和莲衣再也掩不住心中的欢喜,道:“大少爷,你真的活过来啦。大少爷,太好啦。你能活过来,便是我死,也值了。”
李西洲道:“可不能说这样的糊涂话,哪有一命抵一命的道理。”
琼英道:“我这是太高兴了!这两天我可哭死了,眼泪都流干了。看到大少爷平安归来,我愿意一辈子吃斋念佛。”
李西洲记得当时两个丫鬟以为自己死了,这个琼英就说如果自己一辈子昏迷,她也愿意伺候。难不成这姑娘钟情于大少爷?他笑道:“这一会子,你可已经说了两个誓言。”
莲衣含笑不语,只是欢喜地凝视着李西洲。
李西洲笑道:“莲衣,你怎么不说话?”
莲衣莞尔一笑,道:“大少爷好,我们便好。”
琼英闹腾多话,莲衣沉稳寡言,一动一静,倒也相配。
五香汤是以白芷、桃皮、柏叶、零陵、青木香五味中药材熬煎,泡在水里,煮成洗澡水,有除晦驱邪之效。
李西洲坐在热气腾腾的五香汤里,什么都不去想,只管舒舒服服地泡个澡,真是百骸轻盈、身心舒泰。
琼英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走了进来。
李西洲顺手抓起一条毛巾,挡住重要部位,神情极不自然:“你……你要干嘛?”
“我来给大少爷洗洗后背。”
“不必了,不必了,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来。”
“从小就是我伺候大少爷洗澡的,如今大少爷怎么生分了?”
“琼英,以前怎样我不记得。现在我不习惯,你先出去吧,我洗完你再进来。”这样舒服放松的环境,一个曼妙女子陪自己洗澡,那是会出问题的。虽然人是李府的大少爷,这些规矩从小就习惯了;但思想是现代人思想,一时半刻哪里转得过来?
琼英出来后,轻声对莲衣道:“大少爷性格和以前大不同了,怪别扭的。”
“经历了生死劫,大少爷有些变化也属寻常。”
忽而又有汤氏的丫鬟雁儿来问李西洲的情况,李西洲隔着房间答道:“我洗澡呢,雁儿,你告诉我娘,我好着呢,很开心,叫她老人家别挂念。”
这晚,汤氏数回打发雁儿来问李西洲的情况,全府上下无不念着这位重获新生的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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