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洲、耿去病二人拍手称绝，道：“这是什么法术？”

青凤走回座位，笑道：“你们各饮一杯，我再告诉你们。”

四人各饮一杯桂花酒。

青凤面露得意之色，道：“这是我狐族的黑狐真君教我的口技。他儿子胡孝都学不会，只有我学会了。”

耿去病笑道：“昼儿不是奇才，我看你才是奇才。”

青凤笑嘻嘻道：“轮到我转汤匙，我想转到知意姐姐。”她玉手一拨，汤匙转动，果真就停在知意面前。

知意饮下一杯桂花酒，道：“我无甚才能，一曲清歌，聊胜于无。”

从未听过知意唱歌，李西洲心中期待。

知意轻启朱唇，微露瓠犀：“南来飞燕北归鸿，偶相逢，惨愁容。绿鬓朱颜重见，两衰翁。别后悠悠君莫问，无限事，不言中。小槽春酒滴珠红，莫匆匆，满金钟。饮散落花流水，各西东。后会不知何处是，烟浪远，暮云重。”

歌声清泠泠如空谷足音，微含哀怨，低徊凄凉，大有不胜惋叹之感。

李西洲听得心神荡漾，魂飘九霄。

青凤惊叹道：“知意姐姐唱得真好听，我从未听过这样清脆婉妙的歌声。”

望心亦沉浸在呖呖歌声中，道：“江娥啼竹、芙蓉泣露，令人叹服。”

耿去病笑道：“知意姑娘歌声婉转动人，只是那一句‘饮散落花流水，各西东’符合我们五位现状，不免有些感伤。”

青凤笑道：“知意姐姐，我们今日聚了要散，来日还会再聚的。”

知意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她将汤匙一拨，停在望心面前。

望心饮下一杯桂花酒，撑开平日随身携带的那把蓝潾潾的伞，伞面绘有轻烟树丛，幽深不见底细。

望心道：“这把伞名轮回伞，可收九幽横死之鬼，亦可挡巫蛊邪术。”手指处，轮回伞的十二个伞头上冒出一个个小小的白色布娃娃，不过两寸长短，一件白色披风包裹，面上几个红点勾勒出眼耳口鼻。

望心转动轮回伞，十二个白色布娃娃忽然从伞头上跳了下来，落在地上，整整齐齐列队站成一排。

望心从怀中掏出一根红色笛子，轻轻吹起，清越之音幽幽沉沉。十二个白色布娃娃竟然随音而舞，忽而依依相伴，忽而惊起如白鸟，忽而飘零如花瓣，极是灵巧稀奇。

望心自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心高气傲，眉目疏冷，此时专心吹奏笛音，更显得他气度绝伦，风标修洁。

曲罢舞毕，十二个白色布娃娃飞回到轮回伞上。望心收了轮回伞，道：“献丑了。”

李西洲等人叹服，各饮一杯酒。李西洲笑道：“红色的笛子倒是难得。”

望心道：“动魄笛。适才我吹奏的曲子唤做‘相见欢’。”

青凤道：“这十二个白色布娃娃好玩，可有来头？”

望心道：“我称他们为十二白鬼。不过是我鬼族小玩意，不值得狐族挂心。”

青凤忽然意识到言语唐突，竟然擅自追问其他族类的修行法门，犯了大忌，讪讪道：“望心公子，该你转了，这回总该回到李公子表演助兴了吧。”

耿去病拿起酒壶，笑道：“我先给西洲兄倒好一杯酒。”酒壶中一滴酒都没滴下，早已喝尽，耿去病嚷道：“小二，再来一壶酒。”

五人在此喝酒表演，惹人注目，早有其他客人在一旁观看，时不时叫好。忽闻一位客人高兴地嚷道：“下雪啦！今年的第一场雪！”

众客人都挤着走到窗户旁边，瞧雪花，又争先恐后地下楼，有说有笑，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店小二端着一壶酒，挤上楼来，笑道：“客官，您要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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