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高飞愣了一会儿,实在抵不住屋里人的视线,也跟着出去了。
“母亲……”
“不必劝了!”
孙吴氏摆摆手,她如今年纪大了,能为孙家操心的事儿已经非常有限,当初看走了眼,给心芳选了这么个没出息的,在她闭眼之前,一定要将这颗蛀牙拔出孙家!
“是!”
孙诚虽然心疼大女儿,可也知道那女婿现在已经算是废了,他也不愿女儿此后余生要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
“丰茂,你接了心芳手里商队的业务,将其整合一下,包括你北面负责的商铺,除了珍宝阁,所有店铺在一月内全部关业。
对外宣称:孙家为了此次北边儿战役,关店为朝廷筹款,捐献给边关守军战士。
私下放出消息,说孙家一掷千金,只为能时时得到嫡孙在边关的消息。”
这一明一暗两条消息,既占了国家大义,也全了小家亲情……可谓“情”“义”两字全占,猛虎即便是老了,也不是年轻兔子可以比拟的。
“是!”
孙丰茂拱手行礼,满脸佩服,他和孔高飞那种蠢货不同,散财这种事情,没有一个商人会不肉痛,但眼光不能只放在眼皮子底下,还得往远处看看……
“儿啊!”孙吴氏长出了一口气,“明日你和峰齐与我一同去白侍郎家……就驾着我孙氏的马车,大张旗鼓的去!”
“曾祖母!曾祖母!”
一个身穿花青高绣垂胡袖海棠纹锦凉衫,下身是藏兰钩针涤棉织物缎裙,下衣微微摆动竟是一件间花青色宝石虚针绣灯笼锦荷叶裙,身上是耦合色海棠刺绣披帛,腰间系着黑青色蝴蝶结子长穗五色网绦,轻挂着两条翠绿平安扣压襟,一双烟缎重瓣海棠锦绣双色底靴。
头梳飞天髻,戴一只金海棠嵌红宝的长穗步摇,因为跑的太过急促、慌乱,头上、腰间的丝丝缕缕都缠绕到了一处,若不用剪子毁去这团烦乱,只怕小丫头们怕是要分上好久,也未必能分得开。
“怡枫……如此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未等母亲开口,孙诚便已经训斥上了,回身见母亲了然的表情,依旧像个不满二十的大男孩儿,小心思被老母亲发现,憋的满脸通红。
母亲其实是爱他们……这帮在她眼中非常不省心的孩子!
只是她爱,也不耽误她打……至少,他小时候就没少挨打,他的儿子们……除了老四,其他三个也没少挨板子。
那个臭小子,每次都能卡在要罚的边缘线上,加之在他们面前不太要脸,每次都能贱嗖嗖的哄着母亲放过他……老四在母亲的评价中,是这几个孩子里天分最高的!
自古以来,男女都是差别对待的!
男孩儿可以动手打,女孩儿自然是不能按照这个套路来。
别人家都是些抄女戒、抄经文,他们家……抄人物关系谱,还是一个府、一个府的抄,先从店铺内部,再到当地官员,再到与当地官员有关的人员……每个人相关嗜好、品行、决定性事件……
像这样的“书”,他们家有一层书楼,放的满满登登,一府人物关系谱抄下来,手不废掉算他输!
他的大女儿,也是因为被罚抄过一次这样的“书”,此后,指哪儿打哪儿,再也不敢在母亲面前露出自己稚嫩的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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