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南枳的叫声回荡在这个房子里面。“你在哪，陆与川。为什么不开灯，我找不到你了。”南枳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颤颤发抖。

原本在外面抽烟的陆与川听到南枳的声音顾不上穿鞋，飞快地跑回房间。

“小狐狸？”陆与川想伸手安慰南枳，却被南枳的反应所伤害。

南枳抬手在空气中四处拍打，一边打一边说，“别碰我，别碰我。”

“南枳。”陆与川死死抓住南枳的手臂，将她控制住，“小狐狸，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是谁？”

听到陆与川的声音后，南枳逐渐冷静下来，在陆与川脸上胡乱摸着，“陆老板。开灯，开灯。”

陆与川急忙跑去把灯打开。南枳这才恢复正常。

“别怕。”陆与川把南枳搂在怀中安慰道，“我在这。”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走在荒林之中，没有人，大雾弥漫着整个森林，我听见了潺潺溪水流动的声音，我听见了百灵鸟清脆的叫声，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突然，天暗了下来，周遭漆黑一片，我看见了你的眼睛，我看见你站在我面前，我的前方是一片悬崖绝壁。你把我推了下去。”南枳喘着粗气，抓着陆与川的衣袖，“你把我推向了深渊。”

“不是的。”陆与川再次控制住激动的南枳，“没有，那只是梦。小狐狸，那只是梦。”

南枳的情绪难以平复下来，陆与川就这样抱着南枳在床上坐了好久，直到感觉到南枳的呼吸平稳，陆与川这才准备去倒杯水。

“别走。”陆与川刚一有动作，南枳便抓住他的衣袖，反反复复说道，“别走，别走。”

“我不走。不走。”陆与川只好重新将南枳揽在怀里，“我抱你去喝点水好不好？”

“不要，不要。”南枳一直摇头，抱着陆与川的手不断加大力气。

陆与川不再坚持，只是耐心地安慰着南枳，一下又一下的摸着南枳早已被汗水打湿的后背。

这事怪他。陆与川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南枳睡觉从不关灯，不知怎的，陆与川今天鬼使神差地关了灯，这才有了这场闹剧。

陆与川也不知道这个姿势到底维持了多久，直到南枳呼吸均匀再次睡去，陆与川这才感觉到自己手臂的酸麻。

轻轻地把南枳放在床上，本想替南枳换件衣服，却发现了被南枳死死抓住的衣角，陆与川只好放弃，在南枳身边轻轻躺下，直到确保南枳真的睡熟后，陆与川这才闭上了眼睛。

后半程的觉南枳睡得格外踏实，只要她一惊动，陆与川必会醒来，抓住她的手轻言细语地安慰着她，让南枳的情绪逐渐平复。

“我让人送了粥过来，喝一点。”陆与川替南枳拢好头发，舀了一勺粥，吹凉后送到南枳嘴边。

“我自己来吧。”南枳伸手打算接过粥碗，却被陆与川躲过了。

“坐好。我来。”

南枳配合着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陆与川这个状态让南枳突然有点受宠若惊，“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昨晚？”南枳想了想，皱起眉头，“发生什么了吗？”

“没什么。”陆与川隐藏好情绪，“就是有个小狐狸呢，怕黑，一直往我身上钻，怎么说都不撒手啊。”

南枳恶狠狠地瞪了陆与川一眼，把头偏过去，不再理他。

“好啦。”陆与川见南枳害羞了，这才放弃了调侃，“不闹了，吃完我们去外婆那。”

“我自己来吧，你电话一直响。”南枳见陆与川手机一直亮屏，拿过粥碗，自己吃了起来。

陆与川见状，摸了摸南枳的头，出去接起了电话。

陆与川刚走，南枳便收起笑容，下床走到马桶前面，倒掉，按水。一气呵成。

南枳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突如其来的阳光让南枳不得不抬手遮住眼睛。

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万丈深渊，黄土白骨。

她不知道为什么昨夜陆与川会突然关灯，也不知道那个梦预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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