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爷点头，他木讷的举起手，“我花大强起誓，今后不再为难四个小哥，如违背誓言，我不得好死，我娘亦不得好死。”花爷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出现在天空之境的空中，又快速化为白烟消失。誓言完成时，花爷的脖子后面出现一块蓝色羽毛印记，印记闪着蓝光，最后蓝光减弱，印记也消失不见。花爷再看，天空之境已经消失。

他甩头，想看清现在的场景，脑中刚刚的记忆便已消失，只留下一个深刻的意念，此生不能为难四个小哥，不然自己老娘将不得好死。“好，既然你用你的老娘起誓，那我今日就放过你。事不过三，若再让我遇着你，那就真的等着尝尝地狱是什么滋味吧。”

看着眼前真实的小五，花爷下意识的点头。现在的他对眼前这个人有一种源自灵魂的恐惧，但为何会恐惧，他没有丝毫印象。

小五为了完成人妖誓言，不得已妖力外显。最近因着皇帝要出征，所以京城中突然又多了很多修道高人，他也被迫变得异常小心。刚刚的妖力外泄，很有可能被人盯上，所以此处不宜久留。将捆仙绳解了，着急着准备离开。

“恩公，恩公留步。”张旭良一手拿着羽毛，一手拉住了小五的衣袖，“恩公，这羽毛我收了。”

小五看了他一眼，知道这小子算是向自己投诚了，只是现在不是议事之时，“晚上回破庙等我。”交代完，小五便从后院中纵身一跃上房顶便消失了。

夜幕降临，树影摇曳，伴着虫鸣，破庙前的空地上，几兄弟紧紧的依偎在一起，看着远处的灯火辉煌。那是他们一路艰辛，拼命想要挤进去的地方。经过接二连三的变故，他们终于知道，这世界比挨饿受冻更可怕的东西太多了，他们见识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就已经差点让他们四个一同死在那破店铺里。这京城看似繁华热闹，但繁华背后就像无尽深渊，一不注意就被深渊吞噬。

当月过中天，老四林之已经不住周公的诱惑，沉沉的睡去。老三本来想要摇醒他，被张旭良给拦了下来，“让他睡吧，受伤也不轻，就让他好好休息。”

老三将头靠向大哥，“老大，我们以后怎么办？我害怕。”张旭良摸了摸他的头，宠溺的说道：“不怕，有哥在，哥保证以后我们不再被人欺负。”张旭良是真的相信恩公，因为如果恩公只是想找一条为其卖命的狗，那他不用一而再地救自己。所以小五和花爷背后的主子不一样，那群人不会在乎自己手下的死活，但是恩公会在意。那跟着他自己不亏，至少他相信恩公不会让自己白死。他知道小五是要自己做情报网，这样的角色在两房对阵的时候尤其重要，只要自己做的足够好，那小五和他背后的主子就一定会厚待自己。能够把皇帝视为仇人的，应该也不是等闲之辈。

“久等了。怎么样，大家都不严重吧？”此时小五出现在空地上，谁也没有看清他是从哪里出来的，就像凭空出现在了空地上，他递给张旭良一个白色瓷瓶，“这是治疗创伤的丹药，吃一颗就行，剩下的留着以后用。”

张旭良接过瓷瓶，想要拜谢，恩公恐怕是爹娘死后，唯一这么在意他们生死的人了，但他的动作被小五阻止了，“我们以后以兄弟相待，不用这些虚礼。我找你们的目的，上次已经都已经说过了，你们都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走什么路了吧？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知道，接下来我们要走的是刺杀皇帝之路，这是死罪，所以要倍加小心谨慎，不能露出丝毫破绽，一旦被人察觉，绝不连累他人，当即以死谢罪。我张旭良带着三个兄弟，保证誓死效忠，如果我四人中出现叛徒，我四人愿承受万劫不复之苦。”张旭良坚定的看着小五，他下定决心之事就不会改变，这不管是一条多么残忍的道路，他都决定带着兄弟走下去。

看着这小孩稚气未脱的脸上显露的那份笃定，小五既欣慰又有些心疼，跟着他们的这些天，他对这几个小鬼头多了一份父辈的关爱，他不想看着他们受苦。但是他说的对，他们现在做的这件事情，对于这些平凡的人类来说，的确是堵上身家性命在做的事情。小家伙们，你们的付出会有更好的收获。

“不用这么悲壮，你要相信你五爷的能力，我不会让你们轻易被人鱼肉的。”小五报以张旭良一个慈爱的微笑，然后挨着他们坐了下来。

“我要你们做的，的确就是为了刺杀皇帝做准备。皇帝目前身边戒备森严，大修者贴身保护，有修行之力的人靠近即会被发现。他身边的禁卫也全部都是顶尖高手，想要硬攻也困难重重。且皇帝行踪诡异，我们很难找到合适的机会。所以，只能从长计议，从全局入手，在适当的时候制造会乱，再从中寻找时机，将他一举击杀。所以，你们的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当然，我们也可能借他人之手来完成这个目标，到时候可能还真的是谋朝篡位了吧。但是不管怎么做，你们只需要记住，五爷我最后一定不让你们陪葬，有我在，你们不用怕。”小五转头看向四个小鬼头，他舍不得让他们陪葬。他渐渐懂了吴老板一再说的话，想要修行有大境界，那就必须学习人的敬畏之心和怜悯之心，如果学不会，那就永远只能是一个法术高强的妖修，无法得道。

张旭良笑了，这是他最放松最开心的笑，这么久，他带着三个弟弟，走南闯北，他担心他们吃不饱、被人欺负，他每天都在害怕自己保护不了他们。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累不累，害不害怕。今天终于有个人对他说，有我在，你不用怕。他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然后深深的点头，他相信。

其他两人也跟着大哥点头，他们没有看到大哥的眼泪，但是他们相信大哥的决定。只要大哥说，他们永远效忠眼前这个人，那他们就一定遵守誓言。

“以后你们要做的。就是在这天子脚下，建立一个根据地，作为我们复仇计划最强大的情报支撑。”小五抽出一把银票，递给张旭良，“小良，钱你不用在意，不够了随时开口。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基地应该是什么样子，因为你是他的主人。”

三兄弟看到这一沓银票眼睛都直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就连一向稳重的张旭良，也都气息不稳了。“这，这，这全是，全是给我们的？”

看着他们这傻样，小五笑了，“对，都是给你们的。好好在京城扎下根来，你们的任务是收集京城中的各类情报。”

张旭良思考了一阵，“旅店和青楼，旅店来往各色人，可以打听到很多消息。而青楼里的姑娘知晓的事情比他们客人的夫人还多。”

“你还有钱去青楼？”小五好奇的问？他以为他们无非是跟踪、偷听等，没想到这小鬼社会阅历还挺丰富，头脑甚是清楚，不错，这人选的不错，有点儿出乎意料的好。

“不，我没有去过。但是以前我们一起招摇撞骗的老张头，他经常赚到钱了就去青楼，回来还给我们显摆。里面的所见所闻，他一天能说八回，我们想不记住都难。”张旭良一脸无奈。其他两人也点头附和，“他最喜欢和我们说，里面的人都说了些啥，然后出来之后就带着我们去那些人家装神弄鬼，哈哈哈，很多时候都成功了，不过也经常被打。”老二肖赫接话道，慢慢的三兄弟对这个“靠山”也开始变得亲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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