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的。”站在最前头的人对身后的同伙说。
他们一群人这才不动。
“你们都退后。”我对着他们喊。月儿比我高,我以现在的姿势把瓷片抵在月儿脖子上,手不一会儿就麻了。
“退后。”那些人示意性的退了几步。
“丢把刀过来。”我走出那扇门,眼前总算空旷。
花园中,府上的侍卫与入侵者们撕打成一片。
“将军。”不一挡住贺司渊面前的刀,对贺司渊说:“是夫人与姑娘。”
贺司渊转眼寻去,透过人群,看见她反手扭转月儿的手,月儿单腿跪地,她用脚勾起长刀,长刀在半空中转了半圈,她单手握住刀柄,将它架在月儿的脖子上。
“你们不是要抓活的吗?要是敢玩出什么小花样,我可不敢保证自己的手会不会滑。”我看见他们互相对视,之后从袖子中掏出了什么。我将刀放低,只希望月儿不要乱动。
“你是谁,看你这穿着,不像下人,怎么,将军府还养泼妇啊。”有人挑衅。
“随你怎么说。”我才不会被他们激怒。
“你们别抓我。”月儿觉得奇怪,为什么要抓她?要抓,也是抓白兮才对啊。“你们听我说。”月儿忽然说话。
“你闭嘴。”我警告她。
月儿看着那群人道:“你们别抓我,你们抓她,她是将军夫人,抓她比抓我有用。”月儿说话时眼球向外瞪,脸上还带着诡笑。
“将军夫人?切,她又没你得宠,抓她也威胁不到贺司渊。”
我踢月儿的脚背,月儿这种人,我当时拉着她跑干什么啊?让她被他们抓去算了,要不,现在就把月儿交给他们?我自己还不能保全我自己不成?我对她说:“起来。”
月儿站起身。
“现在。”有人射出飞镖。
我带着月儿转身躲过飞镖,又怕刀滑到月儿,于是将刀移开。
月儿见自己脖子上没了危害,于是一把推开自己面前的人。
我看着月儿的眼,想要抓住月儿的手,月儿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忽的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向后倒时,我将刀插在地上稳住自己,一只脚朝天,另一只脚踩在地上,腰部用力,身体与地平平行,侧头朝那群人看去时,其中一只飞镖从我的脖子下划过,另外几只飞镖被什么东西弹飞出去,我手臂撑刀,回身双脚落地……
贺司渊抱住月儿一剑刺向想抓月儿的人,他按掌把月儿推到角落,将刺在那人心脏处的剑拔回,又跃起双脚架在那人头上,一剑砍下另一个人的手,刀与手同时落地。
“啊啊啊!”月儿捂住眼睛,嘴里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贺司渊将架在脚下的人踢出,用剑挑起地上的刀挥向身后的人,他身后有个人正举着刀想砍他,没想到却别贺司渊先发制人。
其他人见状,纷纷朝贺司渊拥来。
一道红划破夜。
“白兮!”月儿指着我的脖子,那儿的皮肤绽开一条红。
我伸手去捂,感觉有什么温暖的液体涌了出来。
一把扇从屋顶上飞下,从入侵者们的脖子上划过。
黄岐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那么多人,竟然被一把铁扇秒杀?而且都是一招致命!是谁?是谁拥有这么强的能力?
“白……”贺司渊接住我。
我忽然很想大口吸气,可是鼻子嘴巴加起来,吸一口,脖子就仿佛要断开似的,呼一口,又是刺痛。
夜好黑。
“白兮,你听得到吗?”贺司渊将她身上的裙子撕开一角包在她的脖子上:“大夫,大夫呢?”
我睁着眼,可眼前,却是黑。
“白兮,听得到我说话吗?别睡。”
黑,是黑夜吧!我走了一步,地面出现层层涟漪。不知从哪里滴落了一点白,白在黑之上漂浮着,渐渐散开,像蝶、像叶、像鲸、像泼墨画,又似山水、似天地、似万物,整个世界,又归白。
“你就是我?”有人朝我走来,她穿着黑裙,裙尾拖在地上,却是白。
“我是白兮,不是你。”我看她有与我同样的容颜。
她笑,如秋日的阳,晨起的霜,和熙的风。“我就是白兮,你是我,我是你。”
“不。”我不信这世上有两个“我”:“你是你,我是我。”
她围着我转圈:“如果只能有一个白兮,那也是我。”
“为什么?”
她低头看我脚下。
我身上的白裙褪出一片乌黑,不是蔓延,而是凹陷,我被黑吞噬,又回归黑。
“白兮。”贺司渊唤我。
“将军,药箱,大夫死了。”不一拿来药箱。
贺司渊将怀中的人儿放到一块供人仰躺的青石上。
“光。”贺司渊喊。
众侍卫拿着手中的剑割去自己衣摆的一侧卷起,相互抵在一起放在地上。
不一取来一个火把点燃其中一个侍卫剑上的布团。
“酒。”另外一个侍卫倒了一罐酒在布团上,布团一下烧着。
侍卫们以贺司渊为中心站定,挡住了外侧人的视线。
贺司渊垂眸,她又没穿鞋。
白裙被染红,铺在石面上,犹如萎败的花儿。
风过,青石旁的贴梗海棠枝叶摇了摇,也不愿看到此景,便落了数朵猩红色的花儿。
“麻沸散。”不一将麻沸散倒入酒中,把酒杯放在贺司渊手边。
月光与火光下,风反而比她还要淘气,裙摆下垂,露出她光洁的腿。
“闭眼。”他声音不大,但众人都听得真切。
在人眼能看到的地方,睁着三双眼。
一双,是我。
一双,是面具里的瑞凤眼。
一双,是贺司渊的黑眸。
贺司渊手持酒杯,喝了一口。
黑衣人握紧手中的铁扇。
我看到有人影,他温柔的五官,怎么让人忘记?
他低头。
我感觉唇上一软,接着是他送入我喉中的酒,酒微涩。
一朵贴梗海棠飘入我的掌中。
他拿起泡在酒盒中的银针与线,刺入她的肌肤中。
疼!我的目光终于有了焦点,也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和……他身后的黑衣人。
黑衣人脸上的面具闪着冷光,他从屋顶上飞下,消失在夜里。
又是你?你叫什么名字呢?
“白兮。”贺司渊放下针线。
我看他,他的眼,比平日晶莹许多。
“还好。”他将我拥入怀中。
我感觉到他鼻间的呼吸,之后在他耳边低语。
贺司渊一脸疑惑的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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