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吉普车穿梭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苏蝉望着窗外,都市的斑驳灯光,像一件黑色晚礼服上点缀的珠宝。
他的心口处有一种灼热感,既是紧张,又是兴奋。
至于为什么,苏蝉在思索。
“道长,这件事你怎么看?”赵吏问道。
他听说过一个传闻,说九尾狐妖苏妲己,在封神之后未死,遁入画中,逃亡日本,化名玉藻前,继续祸国殃民。
由此,他猜测,那画可能与九尾狐妖有关。
他见苏蝉在沉思,便以为也是在想那幅画的事。
然而,两人完全不在一个调上。
苏蝉对于赵吏方才的猜测之言,也只是听个模糊。
苏蝉愣了愣,然后摇摇头。
不懂的事情,他向来不会乱说。
他注意到,赵吏的嘴角似乎上扬了一下,好像有些得意。
......
夏冬青是个孤儿,也是个穷逼。
他没有被人收养,所以得自力更生。
靠着微薄的工资,他只能住在简陋的地下室里。
如果要此时的赵吏说些什么,他应该会说:地下室门锁的质量挺好。
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赵吏仍蹲着,拿着一根铁丝,努力撬门。
他不是在跟门较劲,是为了尊严。
王小亚走过来,她刚去车里,从夏冬青那里拿门钥匙。
“起开。”
王小亚把赵吏挤到一边。
“还好把冬青带来了,不然就进不去了,你个渣渣鬼差,都十五分钟了,连个门都没撬开。”
“谁说鬼差需要开门,我堂堂鬼差,去哪里需要自己撬锁开门吗。”
赵吏站起来,不服气道。
王小亚哼了一声,说道:“自己撬锁技术不行,还不会穿墙。你们鬼差以前是怎么抓鬼的,鬼躲到房子里,你们就抓不到了吗?渣渣,就是渣渣,你就承认吧。”
赵吏气急,伸手一指,说道:“他一个仙人,不也是不会吗?”
“咦,人呢?”
赵吏记得刚才还在旁边转悠,这会儿怎么人就没了。
“咔嚓。”
门打开来。
苏蝉站在门内。
王小亚惊讶道:“道长,你怎么进去的?”
“穿墙进去的。”苏蝉道。
王小亚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吏,似乎在说“承认吧,你个渣渣”。
赵吏脸上挂不住,戳了一下王小亚的脑袋,说道:“看什么看,别在门口杵着,赶紧进去。”
王小亚走进去,问苏蝉:“道长,穿墙术,能教我吗?”
苏蝉道:“这是体质决定的,你学不了。”
王小亚有些失望。
说来,苏蝉学会穿墙,也是刚一会儿的事。
方才王小亚提议,让赵吏施展穿墙术进去开门时,他福灵心至,试了一试。
第一次,他只能穿过去一只手,第二次,一只胳膊,再多试了几次,整个人都能穿梭自如。
他想,这大概是他灵魂与肉身合一的原因。
走进房间内,一副古画,挂在衣架上。
画有残缺,但画面完好,上面画着阁楼,阁楼二层中有一个美人,体态有些丰满,她身旁有两个侍女,阁楼之后是一座大雪山。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这画中的建筑是唐代风格,而背后的雪山应该是日本富士山,这应该就是著名的杨妃夜妆图。”
赵吏仔细端详一番,说道。
苏蝉心口越来越灼热。
他的视线触及画中那位美人时,那美人似乎眨了眨眼。
苏蝉的双眼瞳孔之中,暗金色光芒深邃无比。
浓郁的阴气和一团翻腾不息的怨气,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阳气。
画在他的眼中还原成最质朴的样子。
苏蝉伸出一指,如一剑划下。
眼前忽然出现了浓雾,浓雾很快散开。
一个妆容艳丽的美人靠上来,一手搭着苏蝉的肩膀,一手从苏蝉的胸膛拂过,千娇百媚地喊了一声:“三郎!”
苏蝉肩膀一抖,把美人震开,说道:“杨贵妃,杨玉环,你家三郎,有我好看吗?”
画中美人杨玉环先一怔,继而脸一沉,画了精致妆容的脸霎时间苍白,比白纸更白。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总是想要阻止我和三郎相聚!”
“你们将我逼死在马嵬坡上,可是却仍不肯放过我。”
“你们又将我的血肉化去,把我的骨头碾碎,将我困在这幅画中一百年又一百年,无止尽地折磨着我。”
苏蝉默然地看着。
杨玉环的怨念跨越千年,她的眼中也许只有两种人,她的三郎唐玄宗,和仇敌。
苏蝉没有半点同情,只是奇怪,这会儿心口的灼热感又消失了。
“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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