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生说道：“天罚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天自然不会滥杀，每个人皆有自己的命数，谁都堪不破。”

女子抓住机会，将饕餮戒的怨气放出，在场的怨魂全都化为了厉鬼，攻向德音。

德音皱眉间，眼前不注意竟然一片血红，从灵基中退出来，就看到了冯益的身影，挡在自己身前，渐渐的倒下去。

血溅三尺，在德音的白色绸衫上染出点点红梅般的印记。冯益倒在德音的脚边，脖子被经受饕餮戒侵染已经化为厉鬼的村民咬出了两个硕大的血窟窿。不住的流着，许是见了血腥，其他的恶鬼倏然间都扑到了冯益的身上，活着的村民们都还没有从上一个惊险中回神，有看到这一幕，几个妇人生生吓晕过去。靳蓝也是第一次看到数十厉鬼“扑食”的场面，吓得呆愣。

这一切，都是瞬间发生，来不及让人有喘息之机。

鹰扬极力尝试，却根本挣不开附灵索，而安歌，就在方才，还在担心着德音，此时竟有些想要看德音会如何做的想法，迟迟未有动作。

“对不起。”冯益紧紧攥住德音衣裙的一角，努力的说着，却是微笑着闭上了眼。

德音心中感到抽痛，强大的灵力自身体而出，将厉鬼震开。忘记挣开身上的绳索，蹲下身。

眼前的冯益身上除了脸已经毫无完好的皮肉，愤怒的说道：“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什么你倒是说啊。自小，你不曾做过对不起我的任何一件事，若是姐姐，我原谅你了，我早就原谅你了，不然我何以耗费灵力给你治腿！所有人都嫌弃我，都骂我，只有你从不曾嫌弃过我，甚至还会看不过眼为我说话，不会当着姐姐夸我，背地里嘲讽我。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叫姐姐去死的时候，只有你的神情中满是不忍，全然是愧疚……”德音声音越说越大，含着哭腔却是没有泪，不住的问：“你说啊，你说完啊，你是有何处对不起我的的？你都说清楚！我再决定要不要原谅你！你说啊！”

女子趁机再次驱动怨气，方才被德音震退的厉鬼，眼珠已经全然都是黑色，不见丝毫人眼模样，有的，只是对血的渴望，生魂的甜美是他们致命的吸引力。速度极快的，不再只是冲着德音，而是对所有人下收，不再有一丝的神智和血肉亲情之感的维系。

德音挣破绳索之际，悯生还在提醒着不要。

“啪”的一声，绳索落地，女子大为惊异，说道：“你能挣脱？圣阶，你已经是圣阶！”后一句已经不是疑问，是肯定。

德音白袍染血，面色愤然而痛苦，双手挽花结诀将肃锁魂灵打入冯益体内，而后灵壁内雾人萧送出，德音灵力注入，只是放在嘴边轻吹一个音节，除了德音，每人听到雾人萧空灵的声音，炎岚界的所有人包括严明义与那女子在内皆口吐鲜血，双耳争鸣。

“这是什么！”饶是有饕餮戒在手，女子亦感觉自己灵基都要被震碎了。

第二个音符就要吹出，德音的灵力却是忽而低落下去，强忍不适，将雾人萧插进腰间道：“将人留下滚！不然今日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人，自然指的是安歌与鹰扬。此时鹰扬悄声问安歌：“主子，咱们……”

鹰扬没有说下去，安歌已经了解，只是看了鹰扬一眼，两人没再言语。

女子想了想，还是催动饕餮戒准备赌一把，厉鬼再次冲向村民，而这一次，德音没再出手阻止。女子弯起被血染红的嘴角，暗道：“赌对了。”

德音的灵力所能用的，只有中阶的水平，连靳蓝都不如，悯生没再说什么。

靳蓝使出腕间血瞬间镇住三四个厉鬼，就听到有女子哭着说道：“阿郎，是我啊，小月，我是小月，还有我们的孩子，你清醒一些，你看看我！”

而那个厉鬼却是在攻击着王大娘，想要从王大娘的身上撕下一块皮肉来，被腕间血阻碍。

德音说道：“你不必唤他。所有人都听着，现在在你们面前的，已经不是你们都的亲人，他们是厉鬼，死时的那一刻怨气太重，现在已经被彻底侵蚀，再找不回任何神智，不要心软，你们手里有什么，就奋力抵抗！”

话虽如此，可看着眼前虽然狰狞异常却是至亲之人的脸，难免会有瞬间的失神，可就是这瞬间，会被眼前的厉鬼一口咬住喉咙，连皮带肉生生私下一大块的血肉。

不过须臾，活着的村民就只剩下几个人。

“为什么！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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