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浑身抽搐,竭力想站起来,手脚并用向沈唯昭爬去。
沈唯昭哪能让一个年迈的老者如此模样,不管身上的血渍,上前搀扶。
“慢着!大师!”一个彪形大汉抢前一步,背起老人,对老人说:“他不是花大师,只是和他一个称号。”
对沈唯昭充满歉意地一笑,转身走了。
陆溪亭发现不对劲,刚挤过来就看见老人趴在大汉的背上,嘴里还在喃喃细语,与自己擦肩而过。
如果她此时愿意凝神去听老人含糊不清的话,她一定会听到“万重山”一词,也一定会一探究竟。
如果她一探究竟,就会知道老人十几年来一直保留着一块石头,上面的字迹已被岁月侵蚀,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山大当家陆……救降妖……一命”
可她永远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老人第二天含笑而终。
而一个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去世,对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影响呢?
只有好心的邻居愿意给他修棺立碑,草草埋葬。
陆溪亭看看淹没在人海的老人的背影,又奇怪地看向沈唯昭,“发生什么了?有人受伤了吗?”
沈唯昭道:“没有,可能他看见我太激动了。”
这时来了一个身着蓝袍的说书人,欲借此机会和沈唯昭套近乎。
“大师你有所不知,他是我们镇上有名的疯老头。十几年前家被白毛狮妖给毁了,只剩他一个人,后来神志时而正常时而疯癫。”
说书人继续叹道:“他一疯起来见人就说是花大师,要给他磕头哩。”
陆溪亭越发对这个花大师充满好奇,回去的路上小声问沈唯昭:“你们三十二莲峰真没有这个人?”
沈唯昭沉吟道:“可能有,到时候你去看看那几个长老有哪一个符合花大师的条件吧。”
“行,不过此地不宜久留,而且我感觉刚才一群黑衣人有点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可能是对方换了一批人。”沈唯昭摸了摸腰间的星津,“你堂堂万重山当家怎么连把武器都没有?”
陆溪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用着不顺手,还不如随缘。”
那当日酒楼的凳子挺有缘的。
沈唯昭嗯了一声,“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巳时我们就出发。”
说到休息,她还真有点困了,伸了个懒腰,点头道:“没问题。”
她回到房间,屁股刚碰到床就发现不对劲,床上多了一只纸糊的兔子灯。
它只有巴掌大小,上面还隐约有一股淡淡的浆糊味,似乎是做成不久的。
肯定不是沈唯昭送的,他要送什么东西不会这么迂回。
打开窗户探出脑袋,夜凉如水,陆溪亭不禁打了个喷嚏。
抬头时,窗户上多了一道人影,她差点吓得肝胆俱裂,好在同时她脑袋转得也快。
“好久不见啊云旗。”陆溪亭揉揉鼻子,纳闷地看着云旗。
后者半天没有回答,留下一个近乎融于夜色的背影,孤坐在窗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有点尴尬。
“谢谢你做的兔子灯,我很喜欢。”
终于云旗开口了:“……我做的是狐狸灯。”
好吧,更尴尬了。
“我要去锦城一趟。”云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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