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或许还只是沈骖单方面的看不上沈驷。而且,沈骖总觉得他是哥哥,沈驷理所当然让着他,实际上也确实处处让着他,而让他养出了不少的优越感。
可现在,已经是双方向的两看相厌了。
顾及着沈骖的身份,尹东城没有当场骂他,而是好脾气的问,“这件事情,我那贤婿知道吗?”
沈骖果然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答说:“尹员外,你也知道他忙,哪有心思管这些?我先替他张罗了,总归不会叫他吃亏也就是了。”
“是吗?”尹员外冷笑一声,“你还是请回吧,我劝你,这件事情还是先问过我那贤婿的意思,再做打算不迟。”
说罢,也不再给他面子,“老何,替我送客。”
沈骖被‘礼送’出去的时候,满脸都写着一个大大的‘懵’字。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对方这样对待,呆愣了片刻,便当街指着尹家的大门破口大骂。直到引得路人纷纷围观,才总算想起来还需要给自己留些颜面,恨恨的拂袖而去了。
听说了他在外面制造出来的丢人闹剧,犹豫不决的尹东城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老何,去请公子过来一趟。”尹东城吩咐说。
老何惊道:“老爷,公子的身体还没……”
“快去!”尹东城命令,眼眸中满是冷森森的火光。
老何打了个哆嗦,连忙道:“是,老爷,我这就去。”
他匆匆而去,不多时,便将满面不解的公子尹青溪从屋中搀扶了出来。
尹东城看着儿子虚弱的模样,眼中闪过一瞬间的不舍,但也很快掩饰住了。他看着尹青溪,说道:“溪儿,那日府尊大人的判罚,你已经清楚了。日后不能走入仕这条路,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打算?”
尹青溪不明所以的摇摇头。
对于未来,他自己实在是并没有什么打算。从前的人生,也都是听从父亲摆布,几乎从无反抗的想法。
尹东城叹了口气,“是这样,爹替你安排了一条路。你也知道,你姐姐因为这次的事情,而草草出嫁,作为补偿,爹已经将我们家的粮行补偿给你姐姐了,希望她在沈家能稍微过得好一些。但如此一来,也就太委屈了你。这家业原本是你的,现在,爹却无法让你继承了。”
尹青溪却是一副轻松的样子,“爹,这没什么。姐姐是为了我才嫁进沈家的,若是没这个傍身,怕是在婆家会遭欺负。再说了,我也不是经商的材料,粮行交给我,怕是总有一天败在我的手上。倒莫不如就由姐姐管着,姐姐从小最疼我,总不会不管我吧?”
看着尹青溪不似作伪的神色,尹东城露出苦涩的笑容,“这么说,倒也没错。只是,你姐夫却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若是梅儿日后对你偏袒太过,恐怕很难在他那里交代过去,日子必然难过。”
“啊?那怎么办呐?”尹青溪张大嘴巴,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尹东城说:“爹这些日子以来,也就此事想了很久。刚刚看到沈骖,我才突然想到了一个两全的办法。沈骖说得没错,你姐夫平日公务繁忙,汉阳有一府两县的事情需要他经办,断不会轻松。若说管理粮行,你姐姐不适合抛头露面,你姐夫没那个工夫,手下也没有经商的可用之人,我料定,你姐夫势必需要一个人,出面帮他管理粮行。”
尹青溪顿时明了,“爹,您的意思是,让我去帮姐夫管理粮行?”
“正是!”尹东城说:“你是他的亲小舅子,是自家人。再说了,你原本就是粮行的少东家,比任何人都有资格管理粮行。而且,你不用怕管不好,爹会在后面帮着你的!你什么都不用顾忌,只需要把粮行管好,牢牢掌握在手里。这样的话,就不论局势如何变化,衡和还会是我们尹家的产业!也是你以后安身立命的资本!”
尹青溪点点头,似懂非懂,微蹙着眉毛思索,“可是……那姐姐呢?”
尹东城摇摇头,“你个傻小子!娘家才是你姐姐最大的靠山!只有你强大了,我们尹家强大了,你那姐夫才不敢对你姐姐不好!设若我们事事都听他摆布,连安身之基都被他夺去,到那个时候,你姐姐才真叫没有好日子过了!这个道理,你懂是不懂?”
尹青溪这才恍然大悟,“爹,我懂了!我以后一定用心,早日为您分忧,保护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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