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晨原本的打算,是拜几天的年,等初五那天再出发,这样也能在家多呆几天,没想到初一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他的心情变得很沉重,所以初二这天,他就决定出发了。
早走晚走,都是这几天了。
曹曦和暮长云自然是要一起的,现在暮长云和谢晨一样,也是甲班的弟子了,曹曦虽然考核没有过,但是还是能继续留在二院的,院里对女弟子要求很宽松的。
满打满算,回来也有半个月了。
只不过要离家的人总会有个毛病,特别是这种自己知道要离家很长时间的,走之前总会到处看到处翻,要确认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忘了带,看着一草一木好像都有了特殊的感情一样,总觉得自己少带了点什么,但是一看又好像什么都带了。
其实带不走的,只是那份归属感而已。
谢晨每走一段,都要停下来看看,生怕下次再回来时,又会是不一样的情景了。
离开石头村,接下来的路谢晨还是求一个稳,他现在对自己的实力都没有自信。其实按理说,在十五岁的年纪,武学便达到了玄阶,已经算是天资比较出众的了,放到一般人身,足够他们在江湖有炫耀的资本了,放到一些小门派,这已经可以当门派的重点弟子培养了。
可是谢晨从一开始接触的就是什么人?身边朋友,不是怀景奇他们这样的地阶高级高手,就是怀骥前辈楚堃前辈这样江湖鼎鼎大名的高人,普通人连见一面都难如登天的事情,在谢晨这里却像是家常便饭一般。
遇到的敌人也没什么正常的,什么拜燚教,什么旧国余孽,谢晨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
所以现在谢晨的行事风格就秉持一点,能有多低调就多低调,江湖水太深了,他现在是真不敢到处瞎淌,像第一次在王家村时的那种冲动,他现在已经不太敢有了。
寒山村,在谢晨他们都走后,刘四光正坐在屋后的院子里,面前放着一壶杏花酒,在他对面,正坐着曹先生,两人面前各一个酒杯,杯中盛着壶中的酒。
“怎么样,想好了?”
曹静之轻轻转动着面前的酒杯,看向这个平时显得有些沉闷的汉子。
刘四光手边放着一把剑,剑鞘明显能看出还有些泥土没有清洗干净,好像刚从土中挖起来一样。
“您也说了,会者定离,一期一祈,我娘走了,那我和她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但是她给我留下了话,那我就得继续活着。”
说完,他摸了摸手中的剑,剑锋微微出鞘,一道寒芒闪现,剑鞘虽布满泥土,剑刃却锋利如昨。
“我已经几十年不握剑了。”
曹静之笑了笑,“对你来说,有区别吗?”
“铮——”一剑出鞘,周围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一般,剑吟声良久不消。
刘四光脸露出怀念的笑。
“没有区别!”
这一瞬,我自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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