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她也经常到我家做客,但我知道,我心里还住着一个人。
我跟她说了很多我和熙染的事,但每次她也只是一笑而过。
2002年,我生了一场大病,那年恰逢非典爆发,我被关在公寓里不能外出,医院里住满了人,那时候在家比在医院安全得多。
电话里我给爸妈报了平安,我哭着挂了电话,那时候我生活都不能自理,我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美幸陪我熬了过来,她住进了我家,每天照顾我的起居她就坐在我床边,陪我聊天。
“美幸,你对我很好,但……”
“我知道”美幸说“你和熙染姐这么多年感情,我比不了。”
“对不起。”
“所以我可以等,等你忘了她,一生这么长,我可以等。”
我心里愈发愧疚,但我却说不出话来,我怕伤了她,我必须承认,我是个固执又懦弱的人。
美幸陪我挺过了那段日子,她让我活了过来。
四年后的今天我等到了熙染的电话,电话留言里是她要结婚了的消息。
我想我该放下了,不管是自私还是爱,这次真的要结束了。
我想我应该去参加她的婚礼的,曾听别人说最美的爱情不过海枯石烂,不过我想最悲伤的祝福也不过是爱而不得。
美幸送我到的机场,以前我和熙染的距离需要半个月的传信,现在只要半个小时的飞机。
飞机上我幻想着熙染穿上婚纱的样子,长发披肩,裙摆翩翩,明眸亮齿,一定美得像一朵玫瑰。
刚下飞机我就接到一个电话,我心里顿时像被重锤锤了一下。
电话是医院打来的,美幸在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医生在她手机里找到了我的电话。
我脑子里突然沸腾了一般,我感觉机场的所以事物都在围着我打转,我跌坐在地上,感觉天都塌了下来。
来不及订机票,坐了十几个小时的大巴车,我在晚上赶到了医院。
我被关在手术室外,望着手术室门口干着急。
我双手抱头的坐在走廊的凳子上,美幸家在农村的,她的父母没用手机,估计会晚一些知道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推开了手术门说:“没有生命危险了。”
我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但能不能醒过来很难说。”
“那您的意思是?”
“植物人……”
“好,谢谢医生。”我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我坐在凳子上良久。又陷入沉思。
美幸被转出了病危间,但依旧没有醒的迹象,我没有通知她的家人,我下定决心,如果她醒不来了,那就由我照顾她的家人。
情景回到四年前,但这次躺在病床上的是美幸。
我坐在病床前,电视里放着邓丽君的歌: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两个月后我收到一封信,是熙染写给我的:
你没来,我也知道你的心意了,这封信是我叫我妈寄给你的,如果你收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不在了,我生了病,治了很多年,去了很多医院都没治好,我时间不多了,所以想在最后的时间再见你一面,我爸给我说了你离开我的原因,所以我在想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我,不过我也没机会知道了,就当你想过吧,这样我也能开心的离开了,对不起,恨了你这么多年,原来最小气的是我自己,不过我还是要说,阿杰你个大坏蛋,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说,你真坏。不过也没关系了,我死了你会想我吗?还是不要想了,好好的活下去吧,大笨蛋阿杰。
——爱了你十年的熙染
我们用了小半生的时间去犯下无数的错,却想着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爱一个人,这是不公平的,我欠下的太多。“我爱你”,这是罪,所以我越过千山万水,拨开藤蔓荆棘,最后遇见的却不是你,这是我应受的罪,我只有用我的后半辈子去爱另一个人,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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