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师娘,不论这师父你决定拜或不拜,一声师娘总是要叫的。”魏谦游强装镇定,说话的同时观察着云韶的反应。
温婉歪头疑惑道:“可师叔不是说,师娘远在金陵,日后才带婉儿去拜会吗?”
云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梁语凝。好啊,你口口声声说,对梁语凝没有半点感情的。原来向师侄介绍时,梁语凝才是师娘。
“谦游,是我有日行千里之能,还是这师娘另有旁人?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与梁语凝早就定下了终身吧?”云韶笑得很是灿烂,然而魏谦游知道,此时云韶笑得越灿烂就代表此事越难解决。
其实温婉哪里知道,金陵还有梁语凝这么一个人,又与魏谦游二人有着那般尴尬的关系。只是听这二人的口音,像是金陵那边来的,便顺口编造了一句。能收获如此成效,温婉也是惊喜。
魏谦游朝云韶笑笑,走到温婉近前:“那功夫我教你,也不用你拜师,赶紧给我澄清了。”
温婉佯装不解:“什么功夫啊?我随兄长来玄清门借住,却未拜在任何一位道长门下,便是厌极了那些功夫。平日兄长想要教我,我都是不肯学的,哪里会求小师叔教我呢?”
现在才后悔想教我?晚了,本姑娘就让你看看,得罪了本姑娘是什么下场。
魏谦游一瞪眼,狞笑道:“我可从未说过,你曾求我教你,你这可是拆自己的台了。”
谁知温婉闻言也不圆话,绕过魏谦游就往云韶身后一躲:“姐姐救命,小师叔威胁我,叫我扯谎骗你。我没答应,小师叔便要让我见识见识本门功夫的精髓。”
魏谦游一愣,他何曾说过这种话,这丫头无中生有也不带眨眼的?
云韶此时是极不待见温婉的,却是更加不待见魏谦游。毕竟温婉这般天真,说的那些话虽让她不顺心,也是戳破了魏谦游长久以来的谎言,眼下还是先跟魏谦游掰扯掰扯最为重要。
云韶想罢,将温婉护在身后:“你当真是好手段,还假意劝我莫要冲动,自己却是用上了威胁。你玄清门的精髓之处,有朝一日是不是也要让我见识一回?”
“哪儿的事!分明就是那丫头扯谎,我可曾骗过你半句。”魏谦游心中发急,语气也重了几分。
云韶回身想要稍作安抚,温婉年纪轻了些,可莫要被吓到了。微一回头,却见温婉在捂嘴偷笑。云韶假装没看见,不动声色地又将头转了回去。
然而不论温婉所言是否属实,眼下可是个教训魏谦游的好机会,云韶不想轻易就放过了。
“你敢吼我?”云韶形目圆瞪,用语调将气势压了回去。
“我哪有,只是我所说句句属实,分明就是温婉……”魏谦游急得想撞墙。
云韶冷言将魏谦游打断:“说话便说话,若非理亏心需,你何必那么大声?”
魏谦游深吸一口气:“韶儿,你先冷静一下,事情的经过,听我细细道来。”
“不必。”云韶抬手止住,经前后几次对话,也不难推测出来刚才发生的。当下只假意不知,刁难他一番,看他到底做何反应。
魏谦游默默等候发落,就听云韶道:“若想让我信你也容易,你只需写封书信,我找人送去金陵。日后让梁语凝断了念想,我也便没了后顾之忧。”
见魏谦游意有踟蹰,云韶哂笑道:“不写也无妨,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你二人既情投意合,我不成全你们反倒落了不是。”
魏谦游为难道:“该说的我早就对语凝说了,她若是不明白,又怎会随逸轩回金陵去。这一封书信若是送到梁府,语凝日后还怎么做人?”
云韶讥嗤一声:“你倒是关心她,但若是旁人见你我如此,又知晓你有个原配夫人,还不说我不知矜持死缠烂打?也对,我一个土匪的名声,自是不需在意的。”
魏谦游见云韶说的这般决绝,心知再怎么劝说都是没用的。此时他已是心乱如麻,让他想个万全之策实在有些为难,两者之间总要有个取舍的。
便上前拉起云韶进到屋中:“你若执意要我写,我写便是了。既然此生都欠下了梁家的,我便来生当牛做马的去赎罪了。至于此生,我说不负你,就绝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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