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梦槐字字在理,魏谦游无从反驳。只得挠着头,避重就轻道:“原先是有一张的,却叫韶儿走时带了去。”
魏梦槐被气昏了头,气话来也顾不得轻重了:“她明知道你不认路,还不将地图留给你,定是不想叫你去找她了。”
魏谦游默了半晌,才挤出一句来:“她如今不想见我,也是应该的。只晓得我想见她,想和她解释清楚便是了。”
魏梦槐从未见他这般沉闷过,快脾气去了,忙弥补道:“其实我也只是猜测,许是那图由你所绘,她留着当个念想呢?”
“似你的,我连上地下都快要分不清了,又哪里会画什么地图。”魏谦游心情糟得很,只顾闷头摇船。魏梦槐同他话,也是左耳朵听过右耳朵就冒了。
魏梦槐还存着歉意,魏谦游不原谅她,就一直在魏谦游耳边喋喋不休,又是劝慰又是道歉。
魏谦游被扰得更是心烦,顺手从怀中摸了一粒丸药递去:“将它吃了吧,一时间没法叫你减轻些许歉意,它能帮你安心些。”
这还是离开余杭之前,栾凤塞给他的。只想云韶想得痛心时就吃上一丸,魏谦游也算是着过一次道,便将这瓶丸药雪藏了,正好此时派上用场。
魏梦槐也没多想,只道玄清派弟子递出来的,总不能是害人药,接过就塞进了嘴里。
“总算是耳根清净了。”魏谦游怏怏地了一句,没忘了对魏梦槐昏迷之前的那句“别走错路”嗤之以鼻。
别是少了魏梦槐的陪伴,就是船上再多几人,魏谦游依旧是觉得寂寞难耐,眼前茫茫无际的景色更显得茫然。
也不知暗自感慨了多久,见得魏梦槐幽幽醒转,魏谦游又续了一丸进去。而后粗略回忆了一下魏梦槐之前所指的方向,魏谦游拾起船桨猛力摇动,溅起一连串发泄般的水花。
“别,别给我吃那东西了,再睡还不睡出毛病来。”这已经不知道是魏梦槐第几次醒转,拼着吃奶的劲儿抬手拦道。
魏谦游淡然望去一眼:“只要我日后心情不好时,你能保证……”
魏梦槐忙诺诺道:“我保管一句话都不,叫你自己慢慢消化。”如今她可是知道,好人着好听,却不是那么好当的了。
魏谦游顺手将药瓶丢去,笑道:“你就是再想吃,我也没富余的了,昨儿给你吃的是最后一丸。”
魏梦槐全然记不起如何抱怨,心里只余庆幸。从前哪里想得到,睡觉也是如此折磨饶。这段日子以来,除了吃就是睡,将她整个人都养圆了一圈。细细感受来,全身上下都是软的。
这些都是其次,床榻安稳些她也就忍了。船整日在水上飘摇着,叫她造梦都是游进了大鱼的肚子。
尝试着活动了一会儿,魏梦槐才有力气坐起来:“这是到哪儿了?觉着风都暖了些,料想着离岸也不甚远了。”
魏谦游听得此问,朝四周细致打量了一圈,见没什么熟悉的景致才放下心来。答道:“许是已经到了西耆,都过了一个半月,也该到了。若是方向没错的话……”
魏梦槐顾不上深究魏谦游话时的底气,恼怒道:“你还是不是人呐?就为了不想听我话,足足让我睡了一个半月?”
魏谦游这会儿也已是到,自己做的实是有些过了,心虚道:“整日漂在水上,一抬头就是白茫茫的,不知有多无趣,还巴不得有人陪着话呢。让你睡着,不也是为了你好,睡觉总比晕船好受些吧?你整脸色那般难看,叫人看着都心疼。”
魏梦槐咬牙切齿道:“那真是多谢你了,多亏了你想的周到。等上了岸,叫我养好元气,定要好好报答你。”
“这就不必了,好歹你我也相识了这么久,总报答多见外。这等微不足道的事,你就将它忘了去。”魏谦游陪笑着递了一条鱼出去。
魏梦槐没好气地接过,狠狠地咬了一口。
魏谦游怕她不买账,又道:“这船要是再拆,怕是将船底也凿穿了,咱们眼下再没了炭火,这鱼就显得弥足珍贵。”
“那也别指望着我能给你留,上岸之前就叫你饿着,权当补偿我了。”魏梦槐三两口吃干净了一条鱼,斜了魏谦游一眼,把鱼骨头也丢进了水里,断绝那厮所有的念想。
魏谦游瘪着嘴将腰带扎得紧了些:“你都如此了,我照做就是。只要能叫你原谅我这回,饿上几顿也是只得的。”
看着魏梦槐满意地往船舷上一靠,观赏着碧空消食。魏谦游又转头望向遥遥在望的海岸线,嘴角逐渐弯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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