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言语之间,仿佛旁若无人,好似并没看见法元在旁一般。
法元此时猛然想起,暗付:“我正愁无处寻访飞娘,这两个女孩能在此山居住,她的大人定然并非常人,我何不想一套言语,向她们打听打听?”
想到此处,他便走近前去,说道:“两位女檀越留步,贫僧问讯了。”
那年长一些的蓝衣女子,伸手把白衣少女手中的信接过,闻言转头,便答道:“大和尚,你有话请说。”
法元双掌合十,问道:“听闻黄山有位餐霞大师,她住在什么地方?两位女檀越知道否?”
那两位女子闻言,一齐用目把法元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才开口说道:“那是吾家师父。你打听她老人家作甚?”
法元闻言,暗吃一惊,原想避开她们,如何反问到人家门口来了?
他且幸庆幸自身不曾冒昧,将身份表明,故而当下镇定精神,出声答道:“我与万妙仙姑许飞娘有一面之缘,她昔日曾对我言讲,她与大师乃是近邻,住在什么五云步。怎奈此山甚大,无从寻找,我想打听出大师住的地方,便可在附近寻访了。”
那蓝衣女子闻言,先是发出一阵冷笑,然后说道:“大和尚的法号怎么称呼呢?”
法元觉得自身到底在五台派中是个有名的人物,在两个女孩面前不便说谎,日后落了一个话柄,倒是传了出去,还说自己是因为怕了餐霞大师,连真姓名都不敢说。
他便答道:“贫僧名唤法元。”
那蓝衣女子听了,便哈哈大笑,说道:“你原来就是金身罗汉法元呐,我倒是听我师父说过你。你也不必找许飞娘了,这正是她给你的信,等我皆灭二人看完之后,再还给你吧。”
说罢,她便把手中的信一扬。
法元在旁看得真切,见上面果然写有“法元禅师亲拆”等字。
他听闻那蓝衣女子要看,遂十分着急地说道:“这是贫僧的私信,外人如何看得?姑娘还是将信还给贫僧,不要取笑了。”
那蓝衣女子闻言,笑道:“有道是捡的当买的,三百年取不去的。此信乃是我们拾来的,又不是在你庙中去偷来的。修道人正大光明,你是一个和尚,她是一个道姑,难道还有什么私弊,怕人看吗?既然此信经过了我们的山地,我们检查定了。如若是心中有不好的事,你还走不了呢。”
法元见这个蓝衣女子似有意似无意,话中连讥讽带侮辱,满心大怒。
他知道许飞娘叫人送信,连送信人都不肯与他见面,其中必有很大的关系。
法元情知许飞娘与峨眉派表面上假意拉拢,如果信上有机密的事,岂不是误了大事?又不知餐霞大师在家与否,不敢造次。
他只得强忍心头怒火,一面用好言向对方婉商,一面准备出手,抢了就走。
那蓝衣女子非常伶俐,早已料到此着,不等法元走到近前,便将信递到白衣女子的手中,说道:“师妹快看,大和尚还等着呢。”
法元见状,心中怒火再也不能忍受,大声怒斥道:“你二人再不将信还俺,俺就要无礼了!”
那蓝衣女子哈哈大笑,说道:“师妹快拆开看,让我来对付他。”
白衣女子刚把信拆开,法元正待放剑动手时,忽然峰后有一人似飞一般跑了过来,大声喊道:“两位姐姐看在可怜的兄弟份上,休要动手。”
那两个女子闻言,手中立即停止拆信。
法元见状,也就暂缓了手上的动作。
众人转头,见那来人正是适才丢信的黑衣少年。
他慌不迭地跑了过来,一面向两个女子打招呼,一面向法元说道:“师叔不要生气,我替你把信要回来吧。”
法元见来人叫他师叔,可是自身并不认识,不过他不愿动手,招惹餐霞大师,乐得有人解围,便答道:“我本不要动手,只要还我的信足矣。”
那黑衣男孩也不答言,走上前去,面朝着那两个女子,说道:“二位姐姐可怜可怜我吧,这封信是我送的,要是出了差错,我得挨五百牛筋鞭,叫我怎么受得了啊?”
那白衣少女见状,便说道:“师姐,你看他怪可怜的,把这封信给他吧。”
说完,她又转头望向法元,说道:“要不是有人讲情,今天叫你难逃公道。”
法元不愿多生事端,强忍着怒气,把信接过,揣在怀中。
那黑衣男孩见他收了信,连忙说道:“家师许飞娘叫我把信送与师叔,说是不能见你。但是我偏偏不小心,将信落在了二位姐姐的手中,且幸她们不曾拆看。异日师叔如若再遇家师,请师叔千万不要说起方才之事。”
法元闻言,点头应允,又恐怕那两个女子再说话奚落,连忙将足一顿,便化作几道红线火光,破空而去。
这黑衣男孩,正是苦孩子司徒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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