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泛白,被拉走的村民已经到了芒山山脚。
“李嫂,不能倒下啊!”一路闷头被赶的队伍,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一路又是冷又是饿的,村民中有虚弱的妇孺儿童本就疾病缠身,这半夜的赶路,女人坚持不了了,倒了下去。
“嚷嚷什么,不想活了吗?”一面露凶光的山贼听到这话,朝那边喝道,因来干这没什么油水可赚的事,本就心情不爽。看那女人倒下了,便兴冲冲的跳过来,向那女人挥起了鞭子,顿时皮开肉绽。女人闷哼一声,没醒,又扬鞭,再看,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跟你们拼了!”吕瑾她们夜宿的那家老汉,看这情况,许是想起了那被砍杀的儿子,冲了过来,抱住山贼,一个不察,那山贼的脸,瞬时被他拉出了一道口子。
“呵,妈了个巴子,你这老头找死!”山贼摸着被抓伤得脸,愤怒不已,提起了鞭子便往死里抽打。
旁边阿齐要出声,村民急忙将他嘴捂紧了,拉住了,只余眼泪哗哗的流着。
雪静静地落着,无声无息。
“谁再敢反抗,他就是你们的下场。”山贼呸了声,指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老汉,大喊道。
村民们敢怒不敢言,麻木的流着眼泪,托着沉重的身躯前进着。
而另外一边,吕瑾三人策马奔至甘城关。
待到了那历史感厚重的甘城关城门时,便见一身玄色长袍的男子站立城门前,青玉缎带绾住了那随意飞扬的青丝,临风而立,眉目清俊,清风吹来,衣袂飘逸如风,清澈的眸子闪着亮光。
他看着一少年骑马飞奔而来,那人十五六岁,宛然竹生空谷,身姿秀挺,奔至他面前,利落的翻身下马。
“璃王爷,借我点人!”吕瑾低沉的声音传来。
“要多少?”萧澈回道,她不问她要人干什么,就是无条件的信任。
程一也紧随其后,听到了吕瑾的话,他胡子啦擦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倒更显诡异了。这吕小姐不声不响,原来是个重武力说话的人。本来他对护送她还有些许心闷,当下,便是畅快了。
“一百人,要能将,现在出发。”吕瑾略一沉思道。
“好!不过我也去。”萧澈爽快的说道,朝旁边的赵寅看了眼,赵寅得令下去召集人马。
吕瑾瞥了一眼,没说话,点了头。
一刻钟,几人在城卫这里没喝完一盏茶的功夫,便又返回原路,一群人策马而去。
入夜,寻了人问了芒山山贼老窝处,便趁着夜色上了山。一百来号人被分散,等着时机。
夜深人静中,吕瑾蹲在草丛中,趁着夜色雪光拨弄着弓弩,月光照在密集的丛林,雪地反射着月光,白得吓人,阴冷的寒风风吹过,凉飕飕令人冰寒。
萧澈也蹲在她旁边,擦拭着手里的长剑。两个人全神惯注,谁也没说话,他在等。
而此时的山寨中,灯火通明,正热闹非凡,酒瓶,肉块洒落到处都是。
“大哥,我总感觉今天晚上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一贼眉鼠眼的男子对正在酣畅的大汉说道。
“你小子,成天疑神疑鬼的。出什么事有我王天霸担着,来!来!吃酒,吃肉。”名叫王天霸的男子,扭头对石二说道。心中腹诽,这酸秀才事就是多。
“二哥,来,敬你”有人递与酒碗给石二过来。因石二是个秀才,山寨中多是目不识丁的粗人,他倒做了这芒山的谋士,寨中人很是尊敬他。
石二见王天霸不理会,也疑心是自己多虑了,便接了酒。抿了一口,啧,他喝着这酒,眉头一皱,他总觉得这酒味道有些怪。
“咦,黑狗,这酒味道不对,让你买酒,你他娘的又以次充好了吧!”有人笑骂道。
“尽乱放狗屁,这是甘城关的名酒,老子好不容易给你们弄回来的,真是享受不得”那被骂了的黑狗回骂过去,提起一壶。
众人哈哈大笑,石二也消了疑惑,专心喝起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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