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亭柳被肖筠单臂搂住,抬着头极力往上看。
头顶是枝杈密布的天空,圆圆的一小块,有受到惊吓的归鸟鸣叫着快速飞过,如果忽略两人现在的情况,这幅画面还挺有意境的。
肖筠右手死死抠住洞壁上凸起的一小块,心知这样子的维持不了多久。
偏头往下方看去,脚下漆黑一片不知情况,若仔细分辨似能听到潺潺水声。
江亭柳轻声问:“你的手还好吗?”
他这才惊觉右手有鲜血顺着胳膊滴落下来,应是刚刚混乱中为了护住江亭柳而弄伤的。
之前不察时倒还好,这会却觉得伤处撕裂般疼痛,但为了不让怀中之人担心,他还是故作淡定:“没事,应该只是小伤。”
有数滴温热的鲜血落在江亭柳脸上,不动声色的擦去血迹,心中嘀咕这般情形怎可能是小伤?但她也知道对方为何这样回答。
此时戳穿这份善意的谎言毫无用处,还不如想办法赶紧上去为肖筠包扎,江亭柳再度抬头估量两人距离洞口有多远。
她觉得以肖筠的轻功,若只身一人想要上去应该不难,但多了她这个累赘,现在两人脚下又无处借力,想爬上洞口只怕不太容易。
正看着呢,被肖筠抓住的那处凸起忽然碎了,那本就是一堆干硬的土块,再坚硬也经不起两人的体重。
两人瞬间又往下坠了数米,幸而肖筠反应极快,土块碎掉的同时直接以五指成爪猛地抠在洞壁之上。
湿润的泥土翻飞,虽减慢了两人掉落的速度却始终无法借给肖筠力量稳住身形。
大喝一声,他使出浑身力道,终于将手指狠狠刺入泥中,混乱中似摸到一个硬物,连忙不管三七二十一死死抓住。
下坠的趋势总算止住,肖筠低头连声问:“有没有事?”
刚刚突如其来的变故却没听到怀中之人发出任何声音,他害怕是不是没注意让江亭柳受伤了。
谁料一低头就对上了亮晶晶的目光,江亭柳脸色发白,显然还是受到了惊吓,却在肖筠看过来的时候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没事,你放心。”
说着她抬起一只手,直接拿袖子擦了擦肖筠额上的汗水。
不曾想肖筠的冷汗出个不停,江亭柳察觉有异,心中一紧:“你的伤加重了?”
她偏头去看肖筠的另一半身子,见其小半只胳膊都埋在泥土里无法窥见情况,只是从露在外头的胳膊角度猜测江亭柳神色一沉:“你的胳膊断了吗?”
被问之人不吭声,但不断涌出的冷汗已经打湿了衣物,整个人湿漉漉的仿佛刚刚从水里捞出来。
凭借一只骨折的手支撑两个人的重量该有多痛?江亭柳不敢去想象。
可现在他们离洞口更远了,刚刚就无法做到的事情此时显然更加做不到。
江亭柳忽然道:“让我自己站到洞壁上,你先上去,再想办法拉我。”
肖筠立刻道:“不行,别说这里无处落脚,就算有,泥土松软,你也随时有可能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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