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从梅川离开的梅杜砂现在已经站在一座建筑前,这是一座位于密林深处的建筑,建筑大门那里站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梅杜砂似乎曾经在哪见过,另一位年龄稍大一些的女人梅杜砂没有见过。
梅杜砂在还没下车前就已经从车窗里看到了她眼前那两位站在前面门口的女人,和她一样在车里的导师一直都没什么话跟她说,下了车也是一样什么都没交代。
梅杜砂暂时也没有多问,她已经认出了前面站在门口的稍显年轻一点的女人是谁了,她是荔枝的妈妈。
这一眼看过去她仍和几年前见到的样子一样,岁月完全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就连那双眼睛也是和过去一样的令人不知所措,这样的她让梅杜砂蓦然间多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不过现在的场面,她也不能说什么,她只能跟着前面的导师朝着那两人走了过去。
“太太,您回来了。”
姚姨一见到廖老太太下了车,她就迎了过来,她身边的女人却仍旧站在原地等着廖老太太和梅杜砂走过去,她这样的态度让梅杜砂对她的那种异样感觉更强烈了,眼前的这位,她的性情和荔枝比起来真是太不一样了。
廖老太太也没有对廖云瑶的行为有异议,她在在姚姨的搀扶下走到了廖云瑶站的地方,只对她淡淡说了一句,“进去吧!”
一句话之后所有人都跟着走进了隐秘在密林里的建筑,现在已经是晚上的七点钟,除了院子里的微弱灯火和天上隐隐露出来的月亮外,这院子里就再也没有其他光源了,那不时从密林里刮来的风摇曳着院子四周的竹林,一时间这院子就给人一种极为阴冷的感觉,梅杜砂忍不住裹紧了自己的衣服。
北方的秋风真是凉啊,现在已经临近冬天了,梅杜砂不知道自己这么一个南方姑娘为啥要这么天真地跟来这里,难道是觉得自己身子骨太欠缺磨炼非要来这里经受一下北方秋冬的洗礼?
梅杜砂杂乱的思绪还没跑得太远就被她身前的说话声给打断了,她这才注意到她和已经跟着她的导师走进了一个极为亮堂的房间。
这房间里的一切对于梅杜砂来说都很新鲜,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古朴厚重的家具,她忍不住朝着四周多看了几眼。
廖老太太已经在前面的椅子上坐下,那之前迎着她的老妇人也安静地站在她的身边,荔枝的妈妈像是习惯似地也在侧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梅杜砂朝着廖老太太另一侧的椅子看了一眼,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去那里直接坐下,她的眼前廖老太太端起放在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她才淡淡地看了一眼还站着的梅杜砂。
但她接下来说的话却并不是对梅杜砂说的,廖老太太看向了一旁坐着的女人,“瑶儿,这段时间梅杜砂就交给你了。”
说完这句话廖老太太站起身,站着的梅杜砂一时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该说句什么话,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而在这个纠结的间隙里,廖老太太已经走了出去,她身后安静站着的人也跟着走了。
整个房间一下子就只剩下了梅杜砂和荔枝的妈妈,梅杜砂朝着荔枝的妈妈看去,她的脸上还是之前的样子,刚才廖老太太说的话也不知道她究竟听进去了没有,梅杜砂知道这样不行,她得开口说点什么,可是梅杜砂还没开口,荔枝的妈妈就站了起来。
梅杜砂以为她也要走,她赶忙侧了个身子准备说些什么,可是荔枝的妈妈却突然径直朝着她走了过去。
“丫头,明天早上我们去爬山,你今晚早点休息吧!你的房间出门右拐就到了,你以后可以叫我一声云瑶姨,我们明天早上见!”
听到这话梅杜砂开始有些楞,但是她很快就意识到如果她现在不问,眼前的这位云瑶阿姨就会走了,那些她疑惑的事情一定会让她今晚睡不着觉的。
“云瑶姨,我们明天要去干什么?荔枝是不是也在这里?”
梅杜砂鼓起勇气问了廖云瑶,廖云瑶回过头看了梅杜砂一眼,“等明天你就知道了,她不在这里,你早点去休息吧!”
这句话明显就是在告诉梅杜砂让她别再多问任何事情了,梅杜砂站在原地看着她眼前的人走出去后她才缓缓抬腿走动起来。
梅杜砂想象不出来荔枝是如何在这样冷淡的妈妈影响下长大的,而她如今还能保持着天真烂漫的性情,又是怎么做到的?
梅杜砂非常想知道,她想着这些走出了房间,她看了看她的右手边,那里有一条不宽不窄的路,上面的白色石子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光芒,她抬腿踩了上去,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后她看到了一间敞着门亮着光的房间。
梅杜砂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拾阶而上站到了房间门口,房间里面没有人,她迟疑了片刻后就走了进去,她在床榻的边上看见了一套全新的睡衣,看来这里就是她今夜的住所了。
梅杜砂在床上坐下后朝着房间的四周张望了一下,这里一看就知道是个客房,一切的东西都很现代,与刚才那间古色古香的房间简直太不一样了。
梅杜砂还在想廖老太太刚才对荔枝妈妈说的话,还有荔枝妈妈刚才对她说的话。
梅杜砂一向都摸不透女人的想法,她看不懂她妈妈,看不懂她奶奶,看不懂她老爹身边的殷姨,也看不懂她身边那些来来去去的女孩子……如今在这里她看到的又全都是女人,这让她很头大,突然之间就困惑为什么她总会遇到这样复杂的事情呢?
如今梅杜砂的身上什么都没带,她也没有可以联系的人,她看着空荡的房间意识渐渐变淡,不知不觉就倒下去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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