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部长忙得焦头烂额,好像是他手下的人不能看他这个部长闲下来一样,只要自己身旁没了人问这问那,任务和请求就会接踵而至。
他望了望尚且人流稀疏的会场,随即把询问他问题的人带到一个隐秘的角落,警惕着周围有没有其他“烦人精”,简单的布置下任务和要求后,黄部长将面前这个新人赶走。嗓子一停歇下来,他立马感到口干舌燥。
“爷爷的,一帮菜鸟,烦死人了。”他骂完后,痛快地喝了口水。
肩膀上传来触碰感,“你好,是黄部长吗?”
黄部长心里一慌,极不情愿地回过头,对上了一张俊秀的男生脸庞。
“你好,我是宣传部的新生,陈浩东会长有事儿叫您。”男生的声线和他的容貌一般,想让人多听两下,磁性的嗓音里带着冷静,让人想起了播放器里老式的磁带。
“陈会长?”黄部长向来不喜欢帅的人,尤其是在自己旁边的这样衬托得自己很不够友好,于是他的语气变得不耐烦。
“他能有什么事儿,我下午就是被他派来组织晚上的迎新晚会的啊。”
他又端详了一下眼前的精瘦的男生,发现他左边的眉毛是断开的,拱了拱鼻子:“我怎么没见过你?”
男生笑笑,嘴角勾勒出鬼魅:“我刚才说了,我是新生。”他微微凑近到黄部长的耳旁,带动着身上的香气传来,微声耳语:“陈会长说,你早上偷拿道具部的服装的事情被发现了,要找你谈谈。”
黄部长全身像被电击一般打个激灵,冷汗很快从他后背冒出来。
“胡......胡说,我、我哪有?”
“还是建议你去一下,但是......”男生轻轻拨开幕布,看向会场外:“这个任务也是陈浩东布置给你的,你完不成也是件事儿啊。”
黄部长慌乱地吐出一口气,自己还差个演员确定表还未完成,离最终时限还有四十多分钟,如果等会自己回不来,麻烦可比偷拿道具要严重。
“这样吧。”男生转身:“我来帮部长您来搞定会场的事儿。”
“你?”黄部长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表格。
“当然,还剩下什么任务吗?”
“我还剩......不,你工作牌呢?”
“黄部长,你好好听我说话啊。”男生摇摇头,似乎对黄部长的蠢态有些不耐烦:“我是个新生,所以工作证还没有发下来。而且其实我不负责会场,只是来传个口话,想要和你交个朋友,帮个忙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吗?”
黄部长手中的杯子被自己紧攥,时间所剩无几,这个人既然知道陈会长,又对道具部门的事情略知一二,再加上自己的事情能够被他知晓......
“还有不到40分钟就开演了。”男生吐出一口气,将幕布掀开,指向逐渐涌进来的人流:“真的没多少时间浪费了。”
“行!”黄部长将手中的文件推给他:“化妆间在走廊尽头,107号室,你一定要至少确定好前七组演员的到位情况!”
“好的。”男生笑着接过,“呃......不如部长您把工作牌借我用一下吧,如果就拿着张表格进去的话,说不定人家会怀疑我的。”
黄部长将牌取下扔给他,随即快速冲出会场。
男生看了看牌子上的照片,一脸厌恶,将它反过来戴在脖子上。他摸摸口袋中准备好的纸条,抄起不知是谁随手放置在桌子上的褐色鸭舌帽,朝化妆间走去......
音乐开始响起,场上的灯光绚丽闪动,当场下的人看清了高个子柯宇涵原来是女扮男装时,哄堂大笑,在后场的苏鑫都可以感到地面在震动,随即整个会场的欢乐氛围被这个节目带动上了顶峰。
这个时候,周君兰正绕过幕布后的挡板到另一头,因为自己穿得还是刚才的裙子和高跟,所以她不得不拎着裙子跑,鞋跟砸在地板上像是自己的心跳声,她听着幕布外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就可以想象得到柯宇涵和徐萱玥现在的模样。
万丈光芒打在两人身上,像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缠绕、分离,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柯宇涵脸上兴奋的笑容自己守护了三年的笑容。
冲到幕布的另一边,周君兰发现那个男生已经不见了。
“怎么......”周君兰绝不认为自己眼花,那个诡异的笑容已经刻在了自己的心头,像是自己现在身后的影子一般挥之不去。
她开始继续寻找。
踏过深红色幕布隔开的过道,这里人头攒动,周君兰就算是穿着高跟鞋也望不到尽头,从演员们花哨的服装可以看出,下一个表演的是国风歌舞。
“你见过一个戴着褐色鸭舌帽的男生吗?”周君兰一个个问去。在嘈杂的讨论声中得到的否定的答案也一个接着一个传来,拥挤的人潮挤压着她,几乎每踏出三步就要踩到一个人的脚,她一遍遍地道歉,直到见烦了那些人扭曲而愤怒的面孔,周君兰连声“对不起”都不打算说了。
她累得气喘吁吁,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
“你见过嘛?”周君兰问向人群中心的一个男同学,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在朝自己的肩膀看去,周君兰转过头去,随即拉上了左肩滑下来的肩带。
“哦......没有。”男同学脸有些红。
旁边搂着男同学的女生一脸不悦,好像是这个他的女朋友:“没见过啦,走开。”
“你说带褐色帽子的那个?”旁边的另一位女生挤了过来。
“对,对对!”周君兰不自觉地抓上了她的肩膀:“你、你见到了?”
女生觉得周君兰就像是丢了什么贵重物品,本该大体高贵的礼服因为她在人群中穿梭而变得皱皱巴巴的,像是在阳光下暴晒了一天的毛巾,头发也快要松散下来。
“我记得......好像,在哪见过,因为比较显眼,刚,刚才......哦!对了!”女生猛地抬起头踮起脚尖,惊喜地指向门口:“那!他刚刚出了会场的门。”
周君兰朝门外望去,黑色的头发海浪中,一抹褐色正在快速移动。
再一次费劲地挤出后场,周君兰的头发完全披散了下来,像这样提着裙子奔跑的场面,往往会在逃婚大戏里面上演。她感到肩膀有一丝火辣辣的疼痛,转过头看到了胳膊上的一道鲜红色的印记,也不知是谁怪异而又坚硬的服装划到了自己,好在没有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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