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秋婶儿问刘诺悭“你可曾问过你母亲,为何为了一个碗与儿媳闹得不愉快?”
刘诺悭摇头,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两人就和好如初了,他根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秋婶儿叹口气道“那个碗并不寻常,它是你母亲离家时从家里带出来的,因为走的急,只来得及拿走这一样东西而已,她眼睁睁看着这唯一的念想被毁,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刘诺悭显然是刚刚知道,那个被娇兰不小心打碎的碗,竟有这样的故事,他紧紧握住拳头,十分懊恼。
秋婶儿眼睛看着屋外
“第二日,她一大早去买了伤药,小心的帮娇兰包扎,那几日她忙前忙后生怕娇兰的伤口恶化,其实娇兰的伤口并不严重,她不过是用这种方式,向娇兰赔不是而已。
我很少见她哭,那天她在我面前无声的痛哭,我好像能听到她那惨痛的哭声。
你父亲离开的时候她也这样哭过,那时幼小的你还会拍拍她的肩膀说,母亲不要哭,你还有我,那天却只有她孤独的身影。”
刘诺悭愧疚的掩面哭泣,是他没有顾及到母亲的感受,让她那样痛苦。
秋婶儿听到他的哭声,出声宽慰道“在那样的情况下,她也并未表现出对娇兰的不满,因为很多事都只是凑巧而已。
她不与你们说也是不想让娇兰有负罪感,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还是要多过对旧物的感情,家一直在她心中重要的位置,碗碎了,虽有惋惜却也不能迁怒于人。”
苏悟叹息着看着刘诺悭,他心中该是有多内疚啊,以他现在的状态应该也问不出什么了,而有了刚才的教训她也不能厚着脸皮再开口。
“或许你会觉得我无情,在你母亲出事的时候没有替她做些什么,可在我们的位置上,并不能做些什么。
连你这个做儿子的都已经认命,我们这些外人又能做些什么?”秋婶儿自嘲的说
“或许能做的只是在她上路之前,送上一碗热汤吧。”
“娘……”宋浣霖出现在门口。
秋婶儿忙眨眨眼睛,隐藏自己的情绪“你先回去看书,娘和他们还有事要说。”
宋浣霖错开秋婶儿拉他的手,向里边走了两步,对着刘诺悭和苏悟说:“这件事麻烦你们不要再来找我娘,我娘与此事并无半点干系。”
他的语气让人听了很不舒服,苏悟站起身来想问清其中缘由。
没等她问,宋浣霖已经给出了答案“孟府不是我们这等人家能得罪的起的,母亲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我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不能为了你家的事毁了所有。
你自己是什么下场你已经清楚,只希望你不要连累到我们。你做儿子的都没能力扭转局势,我们这些旁人更是无能为力。”
秋婶儿犹豫着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儿子的表情,最后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你们回去吧。”
“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又怎么斗得过官府?别说我娘根本就不知道你娘是不是凶手,就算知道她不是,也得有作证的机会才行。
如今是你娘自己承认自己有罪,我们旁人又有什么办法?说不定就是她杀了你娘子呢?”宋浣霖大声宣泄着他的不满。
“你胡说,我娘不会那么做的。”刘诺悭吼叫着就要上前跟他理论。
宋浣霖嗤笑着看他“你娘不会说话,性格也不好,平日里除了我娘和梁婶儿谁愿意跟她说话?
大家都说你娘是被你那身娇肉贵的媳妇儿欺负惯了,终于忍无可忍下毒杀了你媳妇儿。”
“你胡说,娇兰才不会欺负我娘呢。”刘诺悭愤怒的走过去要去抓住宋浣霖,苏悟忙挡在中间,把他们阻隔开。
宋浣霖并没有被他的愤怒吓到,而是更加挑衅的说
“我胡说?你自己家什么情况你自己不知道吗?
一个死了丈夫的哑巴寡妇,一个被父母赶出家门的落魄小姐,还有你这个当不了官的傻子举人,一家三个,没有一个正常的,出人命是早晚的事。”
刘诺悭听到这话简直要疯,苏悟也皱眉,她也想转头给宋浣霖一巴掌。
啪的一声,苏悟转头看去,秋婶儿的脸色并不比刘诺悭好看,宋浣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秋婶儿眼眶微湿却还笑着对刘诺悭说
“我教子无方,才让他说出这么混账的话,实在抱歉,今日你们先回去吧。”
他们即使再生气,秋婶儿的一巴掌也够了。
两人拱了拱手告辞。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