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吧。”莫顷廷冷笑一声,从他身边走过。笔趣阁zhai
莫顷延在门口呆了片刻,转身离开。
“人呢?”苏悟拿出玉石唤珞魅现身。
“走了。”
“怎么又”
“不是那种走,是离开亘都了。”珞魅打断她的话。
“真的?”
这憋屈的一日终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真的。”珞魅肯定的说。
“为何不选择留下来?”
珞魅摇头,“交换魂魄之后的人是不能留在他原本生活的地方的,他带有之前的记忆,不能像魏童一样活着,更不能像魏常贵一样活着,所以见了妻女一面之后,离开了。”
“那我呢?”她不是生活在良子原本生活的地方吗?
居住的地方,周边的人,一切都没变过啊。
“你是我的信使,不一样。”珞魅道。
苏悟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她知道很多事情珞魅没有办法跟她解释,也不可能跟她解释,就当她是不一样的吧。
“你在阴阳道上看到牧虎了吗?”
他还有可能活过来吗?她从醒来便想着这个问题。
“看到了。”珞魅道,“他走的很安详,没有执念。”
珞魅是不是在暗示她什么?
“他还能活吗?”
“自然是可以的。”
“当真?”苏悟激动的站起来,想要去抓珞魅的手。
珞魅躲开,“不是你想的那种活着,而是转世投胎。”
苏悟闻言跌坐回石凳上,双臂撑在石桌上,双手抚上额头,双眼紧闭,悲伤的气息,瞬间覆盖整个小院儿。
“想哭可以哭出来。”珞魅轻柔的安慰着。
“为什么要哭?”闷闷的声音从苏悟的双手间传出来,
“我该高兴才是,他一直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也不喜欢他干的差事,更不喜欢我。
他离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以后不会再有人挖苦我,揍我,我怎么会为了他哭呢?
若是不服,下辈子让他还来找我,看到时候谁斗得过谁。”
啪嗒一声,眼泪落在石桌的边缘,四散到地面,安静的渗进土里。
牧虎,我欠你的,下辈子,你一定要找我讨回来,要不然,我追着你不放,还要给你找一个厉害的媳妇儿。
时间在黑暗中流逝,苏悟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想离开这里,可以吗?”她暗哑的声音从指缝间流出。
“可以。”珞魅道。
“多谢。”
一夜无眠,第二日一早,她简单洗了把脸,脚步匆忙的来到威子家。
嫂子说威子已经出门了,去了衙门。
苏悟快速跑到衙门。
衙门口一辆马车,一口棺材,一个人,静静的等在门口。
看到苏悟到了,威子轻轻抽打马腹,马儿拖着马车上的棺材一步步往前走。
苏悟跟在最后面,右手抚上棺材,手下冰凉,如同昨日牧虎的身体。
两人一路无言。
偏僻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天空慢慢飘下雪花,一片片雪花落在他们发顶,将所有的悲伤一并压在心底。
威子将马车停在衡雅山下的一处溪水边,他递给苏悟一把铲子,自己拿起另一把铲子划出一片地来,开始挖。
两人挖了一个时辰,终于挖出一个能装得下棺材的坑来。
他们借着马的力量将棺材稳稳的放在挖好的土坑里。
威子蹲下身子,右手抚上棺材,轻声道,
“他第一天当差的时候说过,若是有一日他死了,一定要留个全尸,然后葬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这样下一世才能投个好胎。
可好风水的地方向来葬的是权贵,我们这种人就算能再活一世也是同样的命,所以我帮他选了这个地方。
这不,有山有水,他应该不会怪我。”
苏悟胸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难受的很。
“我”
威子伸手打断她,
“不用解释,他既然做了救你的决定,我就没有资格说你什么。
如果你们之间总要离开一个,他希望那个人是他自己。
当时若是我在场,我一样会挡在你身前,所以什么都不用说。”
苏悟鼻子一酸,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为什么?”
“人们都说做刽子手有损阴德,注定孤独无依,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刽子手也不过是份差事而已。
别人可以看轻我们,可我们不能看轻自己。
平日里与我们一起当差的那群人,也如别人般,将自己的差事当做天大的耻辱,赚着这份银子,却厌弃着自己的差事。
不是我们也会是别人,我们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又何惧恶鬼敲门?
天上人间总要讲个理字,我们哪里理亏?
你,我,牧虎都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们可以像家人一样互相扶持。
若是我们换了位置,相信你也会做出与他一样的决定。”
苏悟问自己,若昨日梁亦念的剑指向牧虎,她会不会挡在他身前,她不知道答案。
她可以说会,可她怕死。
若说不会,她不想妄下定论,不到那一刻,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会做怎样的决定。
不,应该是会的吧?
她曾为莫顷延挡剑,若换成是牧虎,她应该也是会毫不犹豫的冲在他面前的。
是啊,她会,她会跟他做同样的决定,她会。
“啊”她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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