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去了。”
她这个姐姐做的是越来越不称职了,几乎将苏英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修岚来做了。她在想要不要将修岚从莫顷延那里讨过来,帮她带苏英。
不过很快她打消了这个念头,修岚自小跟在莫顷延身边,就算莫顷延愿意给她,修岚也不会愿意跟着她。
莫顷延的院子门口站了几个穿铠甲的人,她有片刻的荒神,不知自己该不该继续往前走。
“是苏姑娘吗?”没等她迟疑多久,其中一个人走过来,对着她拱手问道。
她犹豫着点头,“嗯。”
“礼王殿下请您进去。”
“好,多谢。”
她快走两步,在几个士兵的注视下,进了莫顷延的院子,心中暗暗想着,莫顷延处理军中事务为什么要叫她来呢?
莫顷延房间里已经有一个人了,他们二人正在交谈,她怕是什么军机要务,所以不敢凑得太近,远远的站着,静等他们把话说完。
莫顷延从屋里刚巧能看到她低着头,用脚尖踢门槛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卓盛凡看到这一幕甚是惊讶,再看向屋外,瞬间明白过来,慢慢站起身来。他暗自庆幸自己先来找礼王殿下的决定是对的。
“苏悟。”
苏悟听到莫顷延叫她,她猛地抬头,便看到他满脸笑容的对着她招手,她看了一眼他旁边站着的人,挣扎片刻,小跑着进了屋子。
“小女参见礼王殿下,不知殿下,找小女前来所为何事?”
平日里没规矩也就算了,此刻当着别人的面,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莫顷延忍着笑意,对着她道:“起来吧。”
“是,殿下。”
“这位是揽尚城守备卓盛凡。”莫顷延指着卓盛凡对苏悟介绍道。
“卓大人好。”苏悟低着头微微行了一礼。
卓盛凡忙回了一礼,“苏姑娘好。”
“卓守备说昨夜梦中遇到一位叫珞魅的仙人,仙人让他来此找一位名叫苏悟的女子。”莫顷延道,“他知道本王在这里,所以先来只会本王一声。”
苏悟抬头看向卓盛凡,卓盛凡对着她点点头。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不再拘礼,直接坐去莫顷延的身边,对着莫顷延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
“戏都开场了,我不好意思打断。”莫顷延笑着递过筷子。
苏悟顺手拿过,对着卓盛凡说:“坐啊,还没吃早饭吧,先吃了饭再说。”
卓盛凡看看礼王殿下,再看看这位叫苏悟的女子,再次替自己捏了一把汗。若是他不经过礼王殿下直接去找了苏姑娘,到时苏姑娘再与礼王一说,他就算满身是嘴都说不清啊。
莫顷延见他站着不动,出声道:“愣着干什么?坐下吃啊。”
卓盛凡慌忙坐回刚才的位置,心不在焉的一边扒拉饭,一边看着身边的两人眉目传情,这饭当真是让人难以下咽啊。
“吃好了吗?”见苏悟放下筷子,莫顷延也将自己手中的筷子放下,柔声问道。
“嗯”
卓盛凡见状,也慌乱的将自己的筷子放下,腰背挺得直直的。
“卓守备可是吃好了?”苏悟见他紧张的挺直背,好笑的看着他问道。
卓盛凡瞟了一眼苏悟,然后眼睛眨巴着说道:“末将吃好了。”
苏悟叫人进来将桌子上的剩饭剩菜端了出去,重新换上三杯清茶。
“卓守备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便是。”
卓盛凡先看了一下礼王殿下的脸色,见并无异样,才开口道:“末将想请姑娘救一个人。”
“谁?”苏悟问道。
“是末将的一个兄弟,不过他是在曦国军营。”
闻言,苏悟看向莫顷延,恒国守备救曦国军营的人?难道是他们放在曦国军营的暗桩?
莫顷延对着她轻眨了下眼睛,并没有说什么。
“你继续说。”苏悟道。
“他叫丁聪,是曦国军营的一个千总。”卓盛凡说,“前些日子他被诬陷勾结恒国人,谋害曦国军中参将宋温玄,他们还在他房中搜到了我与他来往的信件,并派人在雍向城找到了与他勾结的恒国人的落脚点。
可我们平日里写信从未涉及军中事务,那封信是有人刻意伪造的。”
“你们一个曦国千总,一个恒国守备,是如何成为兄弟的?又是为何要有书信往来?”苏悟问道。
“姑娘有所不知,这揽尚城二十年多年前曾是曦国边境,末将与丁聪那时是邻居。
一场战争,曦国失掉了揽尚城,皇上仁慈,允准揽尚城百姓自己选择是做曦国人还是恒国人。
家父早逝,家母不愿奔波,所以仍居住在原来的地方。
丁聪的父亲是商人,生意全在曦国,自然是不能留下的,所以他全家搬到雍向城,他还是曦国人,而我成了恒国人。”
苏悟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一段故事,恒国皇帝仁慈吗?她此时有些糊涂,眼神不自觉的瞟向莫顷延。
“我们自小生活在边境,都想当将军。”他说着,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所以各自参军,并相约,二十年后,谁当的官大,就听谁的,如今已经过去十五年了。
进入军营之后,我们一直都有书信往来,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们从未泄露过军中事务。
就算日后携家眷搬迁,也绝不会透露自己在军中得知的任何秘密。”
最后一句话他是对着莫顷延说的,苏悟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只是她不明白,怎样大度的将领才会允许自己的手下投敌呢?
他们的约定也太儿戏了吧。
“你说的约定,都有谁知道?”苏悟问。
卓盛凡摇头道:“这些话都是我们小时候说的,我们分别也有二十多年了,期间从未提及过,十五年前我们从军的时候,也是隐晦的在信中点出儿时的约定,应该没有第三人知道。”
苏悟问:“你们的家人呢?”
“我家中妻儿根本不知道丁聪这个人,丁聪的妻女应该也是不知道的,这毕竟关系到两国的军营,我们很谨慎。
到了二十年,我们或许当那是儿时的玩笑话,各为其主,战场上刀兵相见也未可知,怎能轻易对人言?”
之所以执着于这份儿时的约定,不过是执着战争过后的人情冷暖罢了。
一个小小的将领想要挽回一个国家的命数,不可能的。
信件?恒国人?诬陷?丁聪?卓盛凡?苏悟思考着其中的线索。
“他们查到的落脚点,正是我们前几日住的地方。”莫顷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苏悟微微挑眉,这么说来,此事跟她还有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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