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春日,天色一天比一天黑的晚。
燕铮与姜妩回到姜府时为时尚早,一进姜府就被姜清吉逮个正着。姜清吉忙叫小厮取剑来,把燕铮姜妩两人赶到演武场。这也算是姜家的传统,每逢燕铮来姜府,只要被姜清吉看到,一定会叫姜妩与他比拼一场,若是两人有所保留还要挨骂。
姜妩擅鞭,燕铮擅刀,在武器架上取了各自的兵器之后,姜妩一声不吭的甩出一鞭。燕铮见她偷袭并不惊讶,脚下一踏就躲开了。场上鞭影飞舞,燕铮的身形穿梭其间,一时间两人都拿对方无可奈何。
场外姜清吉捧着茶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看姜妩和燕铮在场上打的不可开交,突然间姜妩从怀里抓出了一把什么粉末,向燕铮撒去。刀术多为近战,燕铮在鞭子密不透风的防御下一点点拉近距离,冷不防姜妩撒了什么东西,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硬生生的吸入了大半的粉末。
粉末落到身上,全身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痒,不是什么致命毒药却也阻碍了燕铮的行动,他抽刀跳出场外,
“我输了。”
姜妩和姜清吉同时愉悦的挑了挑眉,看起来出奇的相似。姜清吉去唤下人摆饭,姜妩走上前来:“上次我给你的小盒子呢?里面的药丸拿出来吃一粒就没事了,寻常小打小闹的毒药毒虫,这药丸都能解。”
燕铮笑了笑,见姜清吉已经走了,手指屈起飞快的在姜妩鼻尖上一钩:“打不过就下药啊,赖皮。”
说罢人就往饭厅走了,只余下带着小钩子的尾音,兀自在姜妩的心头绕啊绕。姜妩愣了一会,红晕慢慢染上两颊,青橘低声叫道:“小姐?”她才低声骂了句什么,也匆匆往饭厅走。
用完晚膳,姜清吉便把燕铮叫到书房去了,说是有事要谈。姜妩对此早就习以为常;早年燕铮之父燕大将军常年驻守边疆,边境太危险便未带家眷,把儿子托给好友姜清吉教养。姜清吉虽说是文官,却是舞枪弄棒的一把好手,对于燕铮这个他心中的半个儿子,着实下了狠手去操练。姜妩从五岁起就要跟着燕铮一同训练,也算身手不凡。
这边姜妩无聊至极的等着开饭,燕铮刚刚看完姜清吉拿给他的文书。今上年迈,欲立辅政大臣,人选已定为钟亮。
姜清吉看着燕铮道:“你怎么看?”
燕铮皱眉道:“钟司马有治国之才,可惜胸怀略窄,若是他辅政必要收拢权柄,只怕必有祸乱。”
姜清吉显然也有同感:“不错,何况钟亮素来与温扬不和,到时候他若执意要压温扬一头,只怕不妙。叫你父亲早做准备,平乱还指着他呢。”说着更加严肃起来:“你今日来,就没有别的想对我说?”
燕铮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回伯父,铮正有要事同伯父说。”话音未落就干脆利落的跪下了,姜清吉露出了然的神情,等着他说下去。
“铮今年一十有七,承蒙伯父教养,自小与阿妩一同长大,感情甚笃。铮欲求取阿妩,这是父母亲的亲笔,有我父的私印,以证明小子心意已决,绝不是玩笑。”
姜清吉牙酸都要给他酸掉了,燕铮说话真是腻歪,还有一股傻小子的憨气。
不知不觉阿妩已经要出嫁了,姜清吉又感慨又难受,他受友人之托教导燕铮,把燕铮视为半子,平日里也夸奖燕铮是晋京里数一数二的少年郎。可燕铮真要成为他女婿的时候,这小子就变得可恶起来,看起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哼了一声,只想让燕铮跪在地上的时间再长一些。
“此事阿妩知道吗?你小子拿了封信就说要求取姜氏的女儿?”
燕铮心道果然如此,刚才还夸自己与他政见相同了,现在就觉得自己是棵狗尾巴草。他眨了眨眼睛恭敬道:
“当然不是。小子先征求您的许可,等阿妩亲口承诺嫁给我时,自会上门提亲。”
姜清吉哼了一声没说话,把那封信看完之后收在了书房里。燕铮看在眼中,心知这就是默许了,索性他还知道姜清吉是自己未来岳父,把不自觉扬起的嘴角压了又压,力图让自己显得庄重又沉稳。
外面管家已经催了两三次,两人便一起前往饭厅。燕铮因为解决了自己的终身大事,用膳时难耐雀跃,眼神总不自觉的往姜妩的方向飘,又顾忌着自己在姜清吉心中的良好形象而不好太过直白。
姜妩只觉得今天的燕铮哪里都不对劲,走路打飘眼神也打飘,气质介乎纯情少男和开屏求偶的公孔雀之间,十分使人费解。
晚膳后已经掌灯,姜妩正打算和往常一样送燕铮到府门,被姜清吉给拦住了。姜清吉哼了一声道:“从今往后你都不必送他了,都是及笄的人了,又不是小时候七八岁,你们二人男未婚女未嫁,实在多有不便!”说完一甩袖子就走了。
姜妩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姜清吉健步如飞的背影,又想起今天骄傲的大公鸡一样的燕铮,只当这两个人又因为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有所分歧,姜清吉又没能说得过燕铮。她摇了摇头快步跟上了姜清吉。今天在大兴街看见的事,要跟父亲说一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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