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沛川微微一笑,道:“对着月亮,可就辜负了我的影子。”
纪沛川这话的别意是,背对着光只不过是他防备敌后的一个方法。但罗子蕴这一根筋的人压根没想那么多:“原来你更喜欢跟影子做朋友,别致。”
纪沛川还是只是笑笑,道:“姑娘也很别致。”
“哟!”罗子蕴虽不是第一次听人说她别致,但还是很想听人真正说说她哪里别致,“你可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说说怎么看出别致的?”
“以姑娘的穿着打扮来看,应是家中较为富足,以气质来看,姑娘在家中应当比较有话语权,以言行举止看,不似大多数闺阁女子,性情耿直而豪爽。”
“哎,你这说的太笼统。”罗子蕴两手搭在膝盖上,站起来,道:“说我别致的人多了去了,我一直想知道究竟别致在哪了?”
纪沛川道:“别家姑娘不会像你这般揪着一个问题不放。”
“你老说别家姑娘,我说,阁下是见了多少别家姑娘才得以此总结啊。每个姑娘都有别致之处,每个公子也是同样。”
罗子蕴向后探了探,想看看纪沛川此刻的表情,但纪沛川还是温和地笑笑,他背对着光,也看不清具体。
他道:“是在下冒昧了,姑娘深思远见,纪某自叹不如。”
“你讲话这成章成句的,我听了一遍还要琢磨一遍,伤脑筋。”罗子蕴叹了口气,“我本以为遇上个什么······”
“姐!你怎么又上楼顶了!”远方罗镜贤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已经微弱得几乎听不清。罗子蕴便抱拳行了个辞礼道:“走了。纪公子,后会无期了。”
“后会无期······?”纪沛川被这句话带跑了篇,立刻反应过来道,“是后会有期。”
“你这么假的人,本小姐才不要跟你后会有期。”罗子蕴的腔调随意得不像在嘲讽他。她连飞带跑地往罗镜贤那奔进,说道:“二弟,楼顶的风可凉快了,你不吹吹?”
“吹什么,仗着有点轻功就乱跑。”罗镜贤一副操心很累的样子,“您真是我大姐,真是。”说罢就往下翻去,直窜进了窗户,罗子蕴动作也及其娴熟地翻进了窗户。
纪沛川在原地呆站了好久,把罗子蕴刚才讲的那句话翻来覆去想了十几遍,还是难以置信,这个见面不过两次的人,居然说他“假”?
纪沛川自从来到厉国,就怀揣了两个巨大而危险的秘密,他学着笑意逢人,隐藏身份,日夜被“父亲”监视着行踪,他没有办法露出任何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说真的,罗子蕴哪里能知道。
但是纪沛川对着罗子蕴翻下去的位置看了很久,嘴角无意识地上扬了。
确实挺特别的啊,但真要说出来,这姑娘该多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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