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2章 殷宅(1 / 2)怎求一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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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台主卧在一声声枪响中迅速被人收拾好,男女仆从都绷着三魂七魄,怕被盯上,更怕一命呜呼。众人之中属殷戎墒最为淡定,他卷起袖子,仔细整理着被南小朵翻乱的箱子,东西是真多,自来水笔就有七八支,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全被刘石星塞进一个笔盒里,跟堆柴火似的。

“小南,准备吃饭了。”殷戎墒差着男仆人把收拾好的箱子搬到对面带大露台的房间,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石青色净缎长褂,搭灰色盘扣,脚上蹬的是三接头皮鞋,皮鞋比布鞋硬许多,穿了小半个月才习惯。

殷戎墒脚上磨了不少水泡,难受得很。

收起盒子枪的姑娘,把枪在手里捥了个花样,她英姿飒爽,眼角眉梢都上扬着。

她见到自己后神色一顿,殷戎墒看姑娘表情愣住,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伸手抹了一把,凑到眼前一看,手很干净,他纳闷地问:“怎么了?”

南小朵双手背到身后,走到他身边,左看看右看看,愁眉不展,殷戎墒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怎么了?”她不说话,他心里慌得很,自己刚才照过镜子,甚至把袖口两边都卷得一样宽窄。

他仔细对过的,宽窄丝毫不差,千真万确。

殷戎墒正不知所措间,南小朵终于说话了:“我那块怀表呢。”

“在箱子里。”

“拿出来。”

“好。”

怀表出自洋货店,一只芝麻连十八钻金表,运过来就坏了,刘石星丢在库房里吃灰尘,败家子发现她会修后,愣是把被退回来,或者被他玩坏的钟表全都拿来给南小朵整。

南小朵不爽得紧,反手就宰了某人一笔,把她当砖搬,她就把你当提款机。

殷戎墒取来怀表,她说道:“我教过你看时间,打开对表。”南小朵捋起袖子,她手上戴着一只阿拉伯数字白色表盘的女表,雕花指针,棕色的皮带,时间显示下午两点二十七分。

殷戎墒依言打开金色表盖,36毫米的怀表在他宽掌里显得玲珑可握,她并没有看他,而是问道:“几点。”

“······”青年沉默一阵,大概有十五六秒,才不敢确定的开口“下午两点二十五分,比你的手表慢了两分钟。”

“调整时间。”南小朵翻过手腕伸到殷戎墒面前。

殷戎墒捏住怀表拇指压下柄轴,卡塔一下,表盘的防尘罩打开,他拨出表盘下的一个钩状小机关后才顺时针拧动柄轴。

分针被齿轮带动走了两格,南小朵示意他再多走一格,殷戎墒依旧不问缘由的照办,他调好时间,食指把小机关拨回去,盖上防尘罩,再拧几圈上发条。

他浅笑起来,食指勾住编织金链,晃了晃怀表对她说:“弄好了。”

南小朵接过怀表夸了他一句,殷戎墒很受用的点点头:“我给你别上,你记住穿长褂要怎么戴怀表。”

“好。”他乖乖站好,像个等着发奖状的小学生。

南小朵捏住金夹别在斜襟近腰的开口上,随后解开他斜襟的第二粒扣子,布扣的一头穿过怀表的金环再扣上。

屋里静静的,到了呼吸可闻的地步,她低着头为自己整理衣襟,指尖挑起盘扣,扯动绸子衣裳,从殷戎墒的角度能看到小南的发旋,自己只要一合手,她就在怀里了,他想着想着,耳边一阵咚咚咚作响,那是他的心跳,像有个人在耳蜗里跳跺脚舞,他不由自主的放缓呼吸,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心口很怪,脸也很热。

不知道怎么办的人,心底默念着师傅教的口诀:一上一,一下五去四,二上二,二下五去三······

“好了。”她拍拍别好的怀表,抬起眼。

四目相对,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殷戎墒心漏了一拍,他看到小南眼眸里自己傻兮兮的脸,腾地,一团火从不知名的地方烧上来,殷戎墒心头被烫,连面颊都跟着发热。

热得连鼻息都像在喷火!

他忙不迭捂住脸,嘟囔:“小南,我是不是生病了。”肯定是生病了,哪里都不对,怎么办。

姑娘歪着头,弯月的眼望着自己:“生病,怎么说?”

“我觉得脸好热,心也怪怪的,肯定是生病了。”除了生病,殷戎墒想不到其他可能。

“可能是舟车劳顿呢,要不吃完饭,你睡一觉。”

听南小朵这样说,殷戎墒觉得可能是一路上吃风了,他啪啪拍打自己的脸,又深深吸了几口气,过了一阵他身体的异样终于平复,她便嚷着要去吃饭。

“等等,小南,我放箱子的时候捡到这个东西,你看看。”殷戎墒拉住急着下楼的南小朵,两人手拉手进到大露台的屋子。

他把那东西放在箱子上了,自己识字不多,知道是一幅画,却不懂上面写什么。

南小朵跟着他穿过走廊,自己选的卧房很宽敞,阳光能从落地窗照进来,门框和吊顶以浮雕装饰,淡黄色的墙面,踢脚板贴的是棕色大理石,相间色几何形状的大理石地砖铺满地面。

家具并不多,一桌一椅一个大衣柜,一张双人床,床柱做了木浮雕,一时看不出是什么题材。

殷戎墒把箱子搁在大衣柜旁边,他弯腰从箱顶上拿起一卷沾满灰尘的东西,尘埃在阳光下欢呼雀跃,南小朵挥手赶了赶,她说:“拿出露台去,一股发霉的问道。”

“噢。”

楼下的殷从征等在偏厅里,楼上那对小年轻慢慢悠悠,他也不着急派人去催,回到烊城这幢老宅,殷从征不禁回想起接到胡掌柜传信时候的激动。

一开始他真以为故交找到了自己的亲孙子,他的亲孙没有被殷雁旗那个畜生害死。

一开始他不敢贸然表露,只说或许人有相似,请故交帮忙拍一张照片过来,怎知,当初的念想一语成谶,他的孙子真如殷雁旗所说,死在了外面,尸骨无存。

捏着照片,殷从征五脏六腑聚焚,恨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报仇,他要报仇,要让殷雁旗和自己一样痛苦。

要让猪狗不如的玩意也体会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叫咒生的青年,或许就是枉死的儿子和孙子在天之灵的指引。

殷从征见到咒生后,更加确定了要复仇的念头,像,真的太像了,真人比相片上的更让分信服。

如果不是青年肯定彼此之间毫无关系,殷从征好几次都以为咒生是在说气话,气他当年误信奸人,气他把尚年幼的孩子从父母身边夺走,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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