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堂睡了个懒觉。
他爬起来,伸了伸自己受伤的手臂。
关节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
已经完全恢复了。
洗了个澡,然后收拾了一下自己。
再照镜子的时候,镜子里是一个梳着大背头,带着黑框眼镜,穿着西装,虎背熊腰眼神冷酷的壮汉。
他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状态。
犹如七八十年代港片里的黑社会老大。
下到楼下时,昨晚执勤的民警换了一波,可以看出县官府对住在这里的辉煌公司的员工们颇为保护。
他今天心情大好,陆鹤之刚刚回他消息了。
“神呐,爷来啦!”
——
陆鹤之其实也很惊讶。
那个肥仔怎么转变的那么快,一下子冷漠的让人不敢和他说话,一下子又热切的追了几百公里到这处深山小县里。
他和黎明提着肉走到田埂上时。
远远就能看见挖掘机和卡车停在不远处的水泥路上,还有两辆黑色的路虎揽胜。
两人连忙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一群工人和几个中年人堵在黎明家门口。
黎明的母亲拄着木棍在与他们交涉。
“老阿姨,您的女儿还没回来吗?”
“如果决定卖掉宅基地,那就快点。我们的工程每分每秒都在烧钱,我们可是为你们县做贡献的,耽搁了我们,就是耽搁了你们县城所有的老百姓,您可要考虑清楚······”
没读过多少书的黎明母亲哪里说得过那群油嘴滑舌的开发商,虽然心里堵得慌,但是张开嘴却发现没有任何形容词可以表达自己的感受。
她强撑着病痛的身子,感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忽而,她瞥到远处两道身影。
“我的阿妹回来了!”
陆鹤之和黎明气喘吁吁的赶到。
“你们是要来买我家宅基地的吗?”黎明很聪明,一下就明白了这些人的用途:“是我和县里联系要卖的!”
“哦?”为首的赫然是那晚与赵玉堂握手的辉煌开发经理,他面带微笑的赞赏道:“年纪轻轻就能为家里做决定,很不错嘛。”
“具体流程大概是怎么样的呢?”黎明上前握住母亲冰凉的手。
“签个合同而已,你母亲只需要把名字一签,手印一盖,我们马上把拆迁补偿款打到你家账户上。”
“好的,合同给我看看。”黎明虽然面对那么大一群人有些胆怯,但柔弱的母亲在她旁边,她不得不撑起自己作为长女的腰杆。
潘经理把早就准备好的一沓A4纸递给黎明。
黎明阅读量不多,但她人很心细谨慎,拿着那几张合同一行一行看了起来。过了老半天,直到众人都有些不耐烦了她才惊愕的说。
“不是说好拆赔补偿款是十六万吗?怎么这里写的只有九万?”
“哦,这个啊。”潘经理眼底闪过皎洁的光。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黎明又急又委屈,脸都涨红了,原本十六万加上自己这几年省吃俭用省下的几万都不一定能够给妈妈看病,如今只有九万······
这可是救命的钱啊!
“别急,小妹妹。”潘经理拉着黎明到了她家后院:“原本这块地是你们家的菜地没错吧?”
“是的。”黎明点了点头。
黎明家后院有一块不小的空地,她还小的时候,这块地种满了油菜花,她还能清楚记得自己曾经在油菜花丛中抓蝴蝶。
可是这些年母亲生了重病,失去了劳动能力,这块地就荒废掉了,于是母亲便好心将这块地借给邻居打理。
“可是前几天,你们家邻居说这块地是他们的,然后跟我们签了合同,领取了拆迁补偿款,我们不能同一块地发放两次吧?”
潘经理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把责任全推了出去。
“你·····你们······”
黎明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确实这没地说理,本来农村土地的划分界限就很模糊,母亲是由于信任曾经共同劳动的老邻居,才将地借给他们。
谁能想到原本和蔼可亲的邻居会上演这一出?
陆鹤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他太阳穴上青筋暴起。
听说过资本欺负人。
却没亲眼看过。
如今发生在自己朋友身上这一幕,就是**裸的资本喝人血,吃人肉!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为了救命看病,不惜变卖祖宅。
可是这些混蛋,开着一百多万的车,却连几万块的救命钱都要克扣,简直是骑在老实人的脖子上拉屎!
他们难道查清楚土地的归属还不简单吗?
只怕是想白吃掉那块地!
要是我是网络小说的主角那他妈该多好。
直接化身为陆曰天,从内裤里掏出装满水银弹的手枪,狂摁扳机把这几个人统统他妈撂倒,然后踩在他们的脸上吐口水!
然而事实是。
虽然他现在是不亡人,面对普通人,要出口恶气简直翻巴掌那么容易,但是他现在没有加入任何组织,更没有任何背景。
更何况现实社会是法治社会,从赵玉堂口中他知道,中央疾控中心对那些光天化日之下暴露能力,乱杀无辜的不亡人有一套极其严酷的处理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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