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苏宓不懂这挥金如土的滋味儿,竟无言以对。
好在那东方朔也是守信之人,乖乖地把酒奉上。
从到这学宫来的第一天,苏宓就发觉这里布局相当精妙。
自己来此已经一月,总是迷路,那曲曲折折的廊道,各间书房、雅室、讲习之所的划分常常让人晕头转向。
更不用说这学宫内众多竹林、杏林所隔出的僻静地了。
她能发现,就代表旁人也有可能发现。
那东方朔何等机灵,早就寻了一处好地方,既可赏月饮酒,又无闲杂人等。
因那日宇文错把他赶出房间之后,东方朔也不敢得罪那位爷了。
这不,苏宓和他此时正坐在草丛旁边,一人一壶酒,聊得酣畅。
俩人喝得正兴。
就发觉有人靠近,突听见高声:“好哇,这南华学宫禁酒,你二人这是明知故犯。”
俩人茫然地抬头,眼眸朦胧,那人从树影后面闪现,直直向他们走来。
东方朔早已有些醉意,尚不辨是何人,偏偏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怀里的酒坛往那人面前一递,轻声笑道:“一起喝便是。”
梁丘临当然不会是因为贪图这酒,只是偶然路过此处。
不过,这月黑风高的,说是路过此处倒真有些可疑。
见东方朔这么大方,也不推脱,自顾自地到倒了酒,饮了一口,很是惊喜地点点头,乐呵呵地出声赞叹:“果然是好酒。”
苏宓狐疑地打量着他。梁丘临,只知道他是朝歌人,家世隐秘,只有一侍卫元恪伴其左右。
虽然这学宫中藏匿身份的人众多,苏宓也不例外。
但只要凭其姓名,大多还能究其家源。
只是这梁丘临,背后的家底渊源即便四处探查,也没有下落。
他要不然就真的只是一位寒门士子,要不然就是身份极其特殊。
显然,苏宓更相信的,是后者。
这东方朔真是和谁都能混得熟络,平日里嘴就碎,整天嗡嗡嗡地在苏宓身边叨叨,没想到喝了酒之后更甚,跟梁丘临二人是无话不谈,家乡风物更是一一道来。
说着,东方朔扭头望向苏宓,问道:“玊兄,你自阆州而来,江南风物何如啊!”
苏宓望着暗夜出神,作思考状,眉眼之间笼罩着一种特别的愁绪,悠悠道:“阆州可比这京都美多了,烟雨画桥,风雅之极。”
想起阆州,苏宓也想起了那里的人。
春日落花时节,若按往年,弟弟苏子衿早就求着宗政易踏春去了,引一只乌篷船撑篙览景,三五好友结伴出行,真是人生幸事啊……
杨柳阊门,富庶人家,青墙黛瓦,悠悠水云,苏宓不禁有些想念了。
尤其是自己那位生性顽皮的弟弟,这府上除了宗政易和苏宓,没人能管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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