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动静归于平静,柳南屿从床下爬了起来,早已经麻痹的双腿让她站不起身,只能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态跌跌撞撞到了阿竹身边。
阿竹身体早已变得冰冷,只有腹部还在不停往外冒血,柳南屿抱着她崩溃大哭,痴心妄想到想用自己体温捂热她。
滚烫的泪珠一颗一颗落在阿竹苍白的脸上瞬间失去温度。
“阿竹,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自私一点!为什么要救我!”她哀声质问,却没有声音再能回答。
突然之间她身子一颤,嘴里念道:“阿娘……阿娘……”
阿竹被轻轻放在地上,柳南屿发了疯似的跑向主宅,一路上血流成河,她心中悲戚万分不敢停下脚步。
西尔听见声响借着高大的盆栽躲了起来,看着一个浑身是血,头发凌乱的女人冲了出来,她静静跟了上去。
全死了,主宅里面的人全死了。
柳南屿看着自己娘亲躺在血泊之中瞪大着双眼,她双腿一软,心如死灰直直跪了下去。
西尔并没有见过简秀惠,也不知她长何样,今夜本想来探个底却没曾想撞上柳家灭门惨案,她更不知道所要找的人在不在里面。
柳家只剩下眼前这位女子,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将人带回去,又有脚步声响起。
西尔折返回阴影处,一个身影出现在院子,来者四处张望,看样子也被这骇人一幕惊到了。
柳南屿因伤心过度已经晕了过去,西尔见他身后没有同伙,一只飞镖从她手指尖飞了出去,那人迅速躲过,正想反击发现是她,连忙说道:“孤女,我是殿下派来保护你的。”
西尔听是莫弃的人,从树后走了出来,“他怎么会派你来?”
“殿下说你伤势未愈,怕你遇到麻烦。”说完,他视线扫了一遍周围,的确遇到了麻烦。
“你留在这里守着,我回去找莫弃。”西尔深吸了口气,郁闷不已。
若是简秀惠死了,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眼下知道所有事实真相的唯有宫中那位深藏不露的圣女了。
她迅速撤离了现场,一路狂奔回府宅。
晚宴大家都尽了兴,喝了不少酒,鹿意安见他们那样也有些嘴馋,缠着莫弃要了一小杯,殊不知甜蜜蜜的酒酿更醉人。
她小脸绯红,好在酒品好,醉了倒头就靠着莫弃睡着了,后者无奈早早离席将她抱回了房中。
戚闵因下午接鹿意安时伤口崩裂所以并没有出现,待西尔回来后,他亲自来开了门。
“莫弃呢?”
他回道:“殿下在阁楼。”
西尔颔首,跨着大步走向漆黑的阁楼,整座楼里只有案桌上留着一盏烛火,葳蕤的火苗照亮那小小一团,将影子拉得很长。
莫弃正翻阅着边疆送来的战报,有些凌乱的脚步声靠近,他抬眼看去,问:“如何?”
西尔语气凝重,说:“柳家被灭门了。”
莫弃顿了顿手中动作,长密的眼睫下神色晦暗不明。
“戚闵。”
他轻轻唤了声,戚闵立马出现,“殿下。”
“背马。”莫弃起身合上卷轴,率先下了楼。
西尔跟在他身后,不解问:“柳家可有宿敌?”
“一个商贾,就算有对手又何必灭门。”莫弃驳了她的话,径直往前走着。
廊桥一片黑暗,西尔见他不是往大门走,便问:“你要去哪儿?”
他淡淡回道:“府中还有个柳家人。”
柳伟!
西尔忽地想起他抓了柳伟,作为柳家长子理应知道些什么!
西尔默默松了口气,莫弃却猜透了她的心思,勾唇笑道:“别指望他,一个废物罢了。”
她懊恼问:“那你去找他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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