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尝尝，这是夜郎的琉璃雪，味道还不错。”

穆川头微微低下，瞧着青色茶盏里的茶汤，绿而清澈，透亮无杂质，两根手指轻轻捏着杯壁，凑近鼻尖轻嗅，香气浓郁高雅，这才细细啜了一口。

“的确是好茶。”

夜郎的琉璃雪是南诏的贡品，一般只有王公贵族才能品尝到，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琉璃雪，真没想到这小小的天香楼，居然有此等上品。

“翠鸳姑娘，穆某可否问一句，这琉璃雪是从何而来，能否匀一下给穆某。”穆川料定天香楼不简单，便装作随口问问。

翠鸳笑笑：“大人，这琉璃雪可是老板娘的最爱，你不应该问我，该去问问老板娘。”

“是吗？那待会儿从你这儿出去，我便去问问老板娘。”穆川面上虽是在笑，却达不到眼底，整个人依旧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霭，让人看得不是很真切。

“大人，你来我这儿可不是为了这琉璃雪吧。”

毕竟在欢场待久了，翠鸳还是能看透不少人的心思，也是凭借这一点，她才能成为天香楼的头牌。

可面前的人她却一点儿也看不透，这人身上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慑力，让人不敢轻易窥伺。

穆川微微颔首：“我来这儿自然不是为了琉璃雪。”

琉璃雪于他而言不过是唾手可得之物，他更在乎的是翠鸳到底与案子有没有关系。

纵然穆川软硬不吃，可翠鸳到底不是吃素的，不拿下面前的人，她怎么对得起自己天香楼头牌的名号呢？

“大人，春宵苦短，不如咱们去别的地方聊聊？”

“不用了，我挺喜欢这茶的，想再尝尝。”说着，穆川端着面前已经凉了的茶抿了一口。

翠鸳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穆川却说自己要喝茶，这恐怕是天底下最有意思的事儿了，逛青楼却只喝茶，这跟去赌馆叫妓有什么区别。

翠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没有魅力了，跟她扯上关系的男人接二连三的出事儿，城中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议论了，作为天香楼的头牌，她也有好几日没有客人了。若是她能拿下这新来的知县大人，说不定就能堵住这悠悠众口。

穆川一眼便瞧出了她的心思，又是一个想倒贴他的女人，他眼里闪过一丝阴冷。

他本打算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的渗透这个女子，从她嘴里探听消息，可既然她想打自己的主意，那就没办法了。

与其同她在这儿慢慢耗，不如直截了当的说了，也省去不少麻烦事儿。

“翠鸳姑娘，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是来干嘛的。”

“大人不说，我怎么知道大人是来干嘛的？”

柔弱无骨的小手一点一点顺着穆川的胳膊向上，差一点点就要碰上穆川的脸了，穆川神色骤然一变，冷冷地盯着翠鸳：“我劝你最好把手拿开。”

“大人～”娇滴滴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味道，嗲起来不偿命。

穆川最听不得就是这种矫揉造作的声音，面上更冷了。

翠鸳吓得一激灵，赶紧抽回了手：“大人，我错了。”

声音颤颤巍巍的，这会儿是真的意识到，穆川来这儿不简单了。

“和你有牵连的男人基本上都成了地府亡魂，说吧，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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