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一阵阵时不时从各个方向响起的咳嗽声传进独孤怙的耳朵。
触目惊心的伤口,刺眼夺目的包扎,惨白如纸的面容,虚弱无力的发音……
这里的整个营地都是伤残士兵。
“这么严重吗?”独孤怙认真打量躺在病床上的病人,问守池逗。
守池逗难得一脸凝重地点零头,“他们已经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了。”
密密麻麻的人头晃得独孤怙眼睛发涩,头皮发麻。
她一步步靠近这些虚弱无比的伤残士兵,脚步轻盈,心翼翼地仿佛生怕一不心就踏碎了某个脆弱的美梦。
“咳咳……”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独孤怙的手腕突然吃痛。
她垂下头来,便看见一双黄腻腻的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这只似乎藏满故事的手上划着几道狰狞的血痕,粘着几道黑色的已经凝固聊血迹,与独孤怙白皙干净的手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得对元帅夫人无礼!”守池逗刚想上前扯开伤兵,却被独孤怙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拦了下来。
守池逗不解地看着独孤怙,后者只是摇了摇头。
她察觉到他对她并没有恶意。
“怎么啦?”独孤怙的声音很轻很轻,生怕一不心就吓到别人似的。
“夫人……我……我……我想……”伤兵抓着独孤怙的那只手越来越紧,紧到已经把独孤怙那只白皙的手腕勒出了一道狰狞的红痕,“咳咳……”
“您别急,慢慢,慢慢。”独孤怙温柔地安抚着伤兵。
“在下无……无能,想……想拜托夫人一件事儿……”伤兵的声音很低,独孤怙不得不把耳朵凑近伤兵的耳朵,仔细地听着。
“您,只要能帮到您,我一定尽力而为。”独孤怙尽量把话得很慢很慢,让对方听清楚。
恍惚间,独孤怙似乎看到了伤兵嘴角微微扬起,可能是身上的伤势不允许他嘴角的弧度过大,所以并不明显。
伤兵缓缓地将一只手从独孤怙的手腕处移开,吃力地伸进怀中,从里边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来。
那是一张纸片……噢,不,是照片,薄薄的纸质被伤兵紧紧拽着,已经被压得变形,他颤抖着手,慢慢地将照片递到独孤怙眼前。
“请夫人……在在下……黄土埋……埋白骨之……之后,把……把这张照片交给我妻子。”
独孤怙接过照片,泛黄的照片上依稀有几滴血迹,上面是一对夫妻跟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笑对着镜头,很甜蜜幸福的样子。
“夫人……”伤兵看到照片交给了独孤怙之后,勉勉强强地扯出一丝释然的笑,“麻烦夫人替我……转告我妻子,我每……每夜都想念她。”
独孤怙眼睛发涩,有些堵的难受。
“你怎么知道你就会牺牲了呢,我伟大的战士?”
“呵呵……”伤兵依旧笑得很释然,仿佛肩头上的压力顷刻间消失了,“夫、夫人,您有所……有所不知,被安排到这里的士兵,都……都是将死之人,没人能、能救我们。”
独孤怙抬眼看向守池逗,后者神色严肃,无比沉重地点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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