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驷把那棵无辜的大树砍断之后,又发狂了,红着眼睛,好似蛮牛一般横冲直撞地奔着人群这边来。
“啊!”
“杀了你!寡人杀了!狡诈恶徒!……”
人人都在闪避,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阻挡。
无奈之下,嬴荡眼疾手快地攥住了嬴驷的手腕,然后一记手刀打在他的脖颈上,直接把他敲晕了。
嬴荡抱着晕厥过去的嬴驷,放到床榻上,让太医扁鹊过来诊脉。
扁鹊原本是嬴荡在途经武遂的时候抓过来的,答应他在救治嬴华之后放他走,可是嬴荡是何许人也?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直接把扁鹊扣留下来,当了咸阳宫的太医。
谁不怕死?
而在秦王宫,扁鹊作为太医可以接触到更多的医书,嬴荡也答应给他搜集天下医书的,所以这一顿忽悠,扁鹊就留在了咸阳。
“扁鹊,我父王怎么样了?”
看着扁鹊在望闻问切之后,一副摇头晃脑的样子,嬴荡的心一紧,不由得询问出声。
“唉!”
扁鹊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太子,恕我直言。大王已经病入膏肓,非药石可救了!”
“这么严重?何以至此?”
“大王可能早年便患了头风疾,脑袋时而疼痛欲裂,但他不加治理,又常年夙夜在公,终于积劳成疾,身子早就被掏空了!太子,我已经没办法救治大王了,就算给他开几副安神静气的药,也于事无补啊!”
听到秦王嬴驷没救了,魏王后顿时两眼一抹黑,晕了下来。
“王后,王后!”
嬴荡不得已只能把魏王后也放在床榻上。
想到嬴驷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嬴荡的心情很沉重,让人把魏王后抬到偏殿去歇息,自己就待在床榻边上守着嬴驷。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鸡鸣时分。
“荡儿?”嬴驷已经悠然转醒。
“父王,你醒了。”
嬴荡赶紧倒了一碗水,扶着嬴驷喂水喝。
喝了水,嬴驷的感觉还好,就是脸色惨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荡儿,寡人这是怎么了?”
“没事,一切都会好的。”
“呵呵,荡儿,你不必宽慰寡人了。寡人的身体,寡人自己知道,寡人已经没救了对吗?”
闻言,嬴荡的鼻子一酸,带着哭腔道:“不会的。父王,你一定能好得过来的。”
“连秦越人(扁鹊)都无法医治,天底下又有什么良医神药可以救治呢?寡人只恨,只恨自己不能再多活几年。再给寡人几年的时间,寡人一定能将秦国变得更加强大的,也不至于,现在就把这一堆烂摊子交给你收拾啊!”
“不。父王,你交到我手里的已经是一个强大的秦国了!如今天下有秦、齐、楚、韩、赵、魏、燕、中山、宋、鲁、越、卫十二国(还有淮泗的几个小国,忽略不计),唯我大秦与齐楚为霸主大国,呈现三足鼎立之势。我相信,继承了三强之一的大秦,日后一定能东出涵谷,窥视王器,问鼎中原的。”
“嗯。”
嬴驷又忽而抓着嬴荡的手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荡儿,把秦国交到你的手里,寡人也放心。此前,在你年幼的时候,你天生神力,勇力超人,重武好战,常以斗力为乐,寡人很担心,秦国若是交到这样的人手里,是不是会穷兵黩武?”
“过去,商纣王、吴王夫差亦是如你一般,勇武过人,穷兵黩武,最后都亡国了。可是寡人现在不担心了。你能纳忠言,听得进臣子的劝谏,似前段时间,你提出的两条新的田律,寡人就很赞赏。”
“是。孩儿知道!父王,请你放心,这些年,我秦国一定不会东出的,咱们要休养生息,韬光养晦!”
“嗯!好了,寡人累了,你先退下吧。”
“诺。”
看着嬴荡离去的背影,秦王嬴驷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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