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君!这怎么行?”
“我等岂是贪生怕死之徒?请严君让我留下!”
“对!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嬴壮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老臣就是拼得一死,也要跟他同归于尽!”
除了嬴壮一党的大臣,其余大臣都是一脸愤愤不平之色,甚至已经有的大臣跑到殿外,将佩剑拿在手里,似乎是真的想跟叛军一战,以身护国。
“列位!”
樗里疾向着群臣一拱手,朗声道:“秦国今日有此国难,有此乱事,皆因王储之争而起。疾为先王托孤之老臣,为先王之弟,大王之叔,秦国之丞相,应此国难,义不容辞,责无旁贷!虽死,而无憾矣!若樗里疾不幸死难于此,还请二三子拥立嬴稷为新君,继遵商君之法,强我秦国!”
“拜托了!”
言罢,樗里疾深深地作了一揖。
嬴稷为之动容,出来拱手道:“严君大义也!稷在此立誓,若得继承大统,必恪守商君之法,以强盛大秦为毕生之志向,以东出,为毕生之追求!”
“善!”
惠文后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患难见真情也。严君之高义,可追上古之先贤。”
“还请太后快快移驾!”
惠文后闻言,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即就第一个往四海归一殿外面走去。群臣都不禁摇头叹息,纷纷跟在惠文后的身后,渐渐离去。
樗里疾只留下几名可堪一用的将领,等到惠文后与群臣都相继离去,他这才拿出自己的佩剑,“呛啷”一声,拔剑出鞘,眼光淡漠,随即横着这一柄幽冷而弥漫着肃杀之气的利剑,亦步亦趋的踏步走出四海归一殿。
殿外,嬴壮已经率领数以万计的叛军将士,宛如潮水一般通过前广场的九个大门,鱼贯而入,冲进御水桥,过一道又一道的宫巷,所过之处,无不留下一具又一具尸体。
原本白皑皑的雪地,被染得宛如杜鹃花一般殷红!
过了没多久,叛军就冲到四海归一殿的陛台之下,宫殿的外围,是一片占地极大的广场,此刻人潮汹涌,叛军与宿卫战作一团,厮杀之声响彻云霄。
“老……老二?怎么是你?”
“铛”的一声,长矛撞击在盾牌上,握着长矛的是一名五大三粗的宿卫,而对方,则是一个相貌清秀的“叛军”士卒。
看到面前的这个叛军,宿卫满脸的不可思议。
“大……大哥?”这叛军亦是愣住了。
“老二,你为何附逆?”
“不是。大哥,我是跟着季君入宫勤王的……”
“小心!”
战场之上,实在不是说闲话的地方。这不,冷不丁就从宿卫的身后刺出一记长戈!
“噗嗤!”鲜血喷洒到雪地上,一部分溅到那“老二”的脸上。
“呃呃!”宿卫的嘴巴里咕噜噜地冒着血泡,似乎还想说着什么,但背后的叛军士兵直接一脚踹过去,又补了一戈。
看着自己的胞兄倒在自己的面前,脸上还带着依依不舍的神色,那老二在经过短暂的失神过后,顿时反应过来,崩溃一般的嚎叫了一声,也不管对方是自己的袍泽,抡着青铜剑就刺过去。
“死!你给我去死!”
“噗嗤!噗嗤!噗嗤!”鲜血不断地从那个叛军士卒的身上喷涌而出。
老二好似魔怔了一般,战盔被甩飞到地上,披头散发的,捅了三剑还不解气,又把那个杀死自己胞兄,几乎奄奄一息的叛军士兵扑倒在地上,手中的青铜剑不断戳进去。
他无视了战场的情况,故而很快,也被附近的宿卫乱刃分尸。
“杀啊!”
“冲!”
“给老子死!”
战况愈演愈烈。
宿卫的兵力虽远少于叛军,但胜在精锐,其中不乏以一当十的猛士,故而依托宫巷进行巷战,还能阻击一下叛军。
但部分叛军已经涌入四海归一殿外面的广场上,一团混战,宿卫的活动空间被不断地挤压,渐渐被逼到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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