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辟疆这才恍然大悟道:“甘子意指合纵之国?”
“正是。齐王,这便是在下想向你阐述的观点!如当年的函谷关之战,五国联军浩浩荡荡,把秦军堵在函谷关,不敢东出,然而为何有此一败?不外乎五国人心不齐,都不愿做出牺牲,或者说都害怕自身的牺牲太大,得不偿失。”
甘茂朗声道:“而连横则不然。连横自一体,强强联手,互通有无,所出之力,所得之利,都尽相同!如此,齐王还不明白连横之利更胜于合纵之利吗?”
“善!”
“齐王,甘茂奉王命而来,以诚意为本,请秦齐盟之,削弱三晋,瓜分天下。以东为齐,以西为秦,遥相呼应,岂不美哉?”
田辟疆的心里暗暗盘算了一阵。
其实他很心动,但事关重大,田辟疆一时之间亦是拿不定主意。
“甘子,你来齐国,不只是结盟这么简单吧?”田辟疆淡淡的笑道。
“齐王明察。”
甘茂拱了拱手,又道:“齐王,不瞒你说,我王在外臣来时交代三件事。其一是结盟,其二则是立魏相之事。”
“不知秦王对此有何主张?”
“齐王慧眼如炬,博览群书,应该能看清天下大势。自三家分晋以来,列国之间的伐战,大致上是围绕着三晋,或者说是魏国进行的。人人皆有逐鹿中原,舍我其谁之心!”
甘茂慨然道:“大争之世,强者恒强,弱者恒弱!魏国处四战之地,土地丰盈,物产丰富,天下哪一国不为之垂涎三尺?而要进取中原,进取三晋,窥视神器者,非有魏国之支持而不能成行。所以说魏相之位,将决定魏国未来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风向,于其国而言大有裨益。”
甘茂口若悬河地说了这么多,基本上都是没有营养的话。
“甘子,秦国亦窥伺魏相之位?”
“然也。”
“甘子,既然你知道魏相之位如此重要,还想游说寡人弃之不顾?”
甘茂闻言,笑了笑,说道:“齐王,魏相之位固然重要,但远不及秦齐之盟也。魏王有左右逢源之心,朝秦暮齐,摇摆不定,即便齐国取得魏相之位,便能让魏国无有二心了吗?”
“哈哈,甘子,人心叵测,这天底下的哪一国不是见风转舵,顺势而为的?正所谓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无非是利益二字。”
“齐王明鉴!”甘茂又恭维了一句,说道:“就跟外臣此前所说的一样,连横之利更胜于合纵之利,而秦齐之盟,其利,更胜于区区的一个魏相之位。齐王以为然否?”
田辟疆暗自寻思了一下,回答道:“故如此。然则在寡人看来,区区一张盟书,实在不及魏相之位来得实在。”
“齐王,外臣在来时,我王几次叮嘱,若是齐王愿意舍弃魏相之位,则秦国当以相邦之位待之。请孟尝君入秦为相,齐得秦相之位,秦得魏相之位,岂不美哉?”
这事儿看上去对齐国是十分有利的。
秦齐两国连横,势力非小,但是两国距离如此之远,一旦秦国背盟,亦或是从背后捅齐国一刀,田辟疆真是伤不起。
而有孟尝君在秦国为相,形势将大不一样!
首先,齐人的势力进入秦国,成为相国的孟尝君可以暗中拉帮结派,培植势力。而一旦秦国有任何不轨的行为,齐国都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不至于太过被动。
话虽如此,田辟疆依旧没有马上做出回应。
“甘子,不知道秦王交代你的第三件事是什么?”
甘茂作揖道:“是为秦齐连横之后的伐战,夹击韩国也。”
“噢?”田辟疆一下子来了兴致:“秦王果真对韩国有进取之心?”
“不错。我王早有伐韩之心!”甘茂回答道:“齐王,秦齐两国中间隔着一个三晋,难以联军会师,不过这正好成夹击之势。秦国在西,齐国在东,一东一西,可夹击三晋中任何一国!韩国者,为三晋中最弱一国,地少人众,土地肥沃,商业发达,秦齐之师可先在韩国的身上牛刀小试。取下任何一寸土地,都是自己的,而不会有利益分摊不均的事情。”
“大善!”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