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仙人缓缓起身,将酒葫芦的塞子合上,道:“南极有坐仙山,仙山之上有座仙岛,本仙是仙岛的守岛之人,你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本仙的神思可以与你的神思相互融合,而你目之所及的一切,皆是幻境。”
凌灵翎还想再问什么,白胡子仙人的身形已经飘远,只留下一道悠然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身旁,“回去吧,前尘往事不必介怀,以后之事也自有定数…”
凌灵翎再醒来时,自己依旧在审讯室内,而上首处,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红衣男子正坐在太师椅上,细细的品着茶,一袭红衣用黑色细线勾勒出的曼珠沙华,不禁的诱人沉沦,眼角下的泪痣,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唯美而嗜血。
一道如山涧清泉般悦耳的声线缓缓响起:“永宁侯还不打算招吗?”
凌灵翎闻言,嘴角勾起一个冷然的弧度,反问道:“怎么,大都督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玉玄清缓缓地将茶盏放到小几上,声线带着丝丝的魅惑,猩红的唇间,轻飘出两个字:“继续。”
话音一落,陆贯林眸光闪过一抹嗜血,恭敬应声后,走向了一个木案,挑选了半晌,最终拿起了一个和手臂一般粗的木棍,缓步走到凌灵翎的面前。
凌灵翎眸光一缩,东离国极为重刑法名法术之学,刑法大都颇为严苛,而棍刑就是其酷刑之一。
顾名思义,就是先用棍子生生地敲断犯人四肢的骨关节,在从胳膊开始,上肢敲五十棍,下肢敲五十棍,打完时,犯人全身的骨头已然碎成骨渣。
而这里面也有门道,执行者要不多不少地刚好敲一百棍,且力道也要掌握的极好,这样犯人在承受巨大痛苦的同时,也不至于死去。
玉玄清眼眸低垂,把玩着手上的紫光珠护甲,轻声道:“当年,你母亲能受下四道酷刑,如今不知你是否亦能受下。”
话罢,凌灵翎脸色一凛,唇畔紧抿着,看向玉玄清的眼神冰冷如刀,同时心中也掠过一抹疑惑。
她母亲为何会进锦衣卫大牢?
当年的东厂和锦衣卫还是两个独立的机构,玉玄清只是锦衣卫的指挥佥事,还没有如今这般权势滔天,能将东厂和锦衣卫尽数收于囊中。
那…她母亲究竟是谁抓进来的?又为何被抓进来?还受了如此重的酷刑?
思忖间,被一道声音打断:“平常比一百棍总会多上几棍,不过本官今日自当尽力,让永宁侯好好享受什么叫真正的棍刑!”
陆贯林这话说的客气,然而让听的人不寒而栗。
凌灵翎冷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面前之人,陆贯林被凌灵翎看的心头微怔,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回过神来,手中的木棍高高举起,朝凌灵翎的臂弯处砸去。
凌灵翎阖上了眸子,不知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面上的神情依旧淡淡,仿佛她不是将要被施以酷刑之人。
“砰!”入耳的不是棍棒砸碎骨头的声音,而是牢门轰然倒塌声。
凌灵翎再睁眼时,陆贯林手中的木棍已然被打落在地,整个人被一道罡风掀起,直直地砸向了后面的墙壁,顿时口中的鲜血如同泉涌般汩汩而出。
容修看着满身是血的凌灵翎,眉间染上了嗜血的杀意,血红弥漫了整个黑瞳。
转而解下自己的外袍,罩在凌灵翎的身上,轻声道:“没事,我在。”
凌灵翎忽而觉得身子一轻,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她不知道此时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将头埋入容修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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