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须有看着国舅和其他陆陆续续找到“宝物”的人,都被几个不同的青年男子带走了,大致看了一下,这山里好像男人(公妖)多点,阿宁会不会在这有别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妖怪了?
莫须有心里咯噔一下,反正自己只能看,也做不了什么,不如陪在阿宁身边还心里有个底,于是连忙满山找阿宁去了。
等莫须有找到阿宁已经是深夜了,这山实在太大了,整个山有大大小小不少结界,而且各个不同的区域都有设不同的阵法,简直就是一个迷宫,莫须有好不容易找到新弟子安排的住所找遍了整个院子,才知道阿宁被那个奇奇怪怪的女人带走了。莫须有看着已经熟睡的阿宁,不由得感叹一句,果然实验体的人生和别人是不同的,用天人的话来讲,这就是妥妥的“主角光环”啊。
莫须有趴在床沿看着呼吸平稳的阿宁,伸出手在阿宁的鼻子上面虚虚的勾了一下,听到不远处有人经过的动静,莫须有从窗户探出个头去,看见一黑衣男子落寞的离开了,莫须有出于好奇沿着男子离开的反方向摸了过去,看见了带走阿宁的那个女人一个人在悬崖边喝闷酒,莫须有觉得看着也无趣,不如回去看阿宁睡觉,正拔腿想快点回去,只见女子一甩白色的袖袍,她身边出现一黑袍男子,木然的笑着,一直轻轻的唤她“师尊”,女子猛灌几口酒,直接躺在悬崖上,看着结界里映进来的星光,泪混着洒到脸上的酒,一滴一滴在眼角汇成一行穿过几条零散的发丝,全部落入悬崖的尘土里……
莫须有摇摇头,这样的女子,各界都不少,人生短短几十载,误了终身也就几十年就带入尘埃了,根据这个世界的准则,这辈子的债下辈子需有偿还,可是妖界没有来生,若是错付了情意,大多数的妖是轻易放不下的,这唯一的一辈子煎熬的过去也几千年了。
莫须有回到阿宁的房间,看着房间的格局和以前阿宁睡的房间很像,他跑到小隔间,借着窗外的月光,果然有一扇小窗,隔间安置了一副小塌,莫须有看着窗边,看着隔间窗外的满月,他想,小阿宁是不是也和自己以前一样,只是个普通的人,没有卷进什么乱七八糟的实验,现在身体里的人还和当年一样吗?莫须有捂着心口,他也分不清了,或许无论是小时候那个人还是后来觉醒的人,都是不得不和阿宁产生牵绊的吧,阿宁也是一样的吧。
莫须有想啊,若是实验成功了,他带着阿宁逃出实验室,能不能找到一个安生之所安度余生?或许阿宁不愿与他冒险离开……也或许实验再次失败……
脑袋里的不明所以的东西太多了,莫须有也恍惚了,看着被结界模糊的月亮,他也开始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些是真的,在这里度过的岁月,离开之后能说这里是虚幻的吗?
莫须有越想心里莫名的慌乱,他回到阿宁的床边,虽然触摸不到,但是至少看着她,自己心里好像会安定一些,此刻,他终于明白,那些失败的实验体是怎么在这个荒诞的世界里崩溃的,整个人的三观全部崩坏,就算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可是脑海里不断增加的记忆,发生过的一切,也没谁能说放就放……
翌日清晨,不同于莫须有的一夜无眠,阿宁难得睡了一个好觉,这里的灵力竟和宫内差不多充沛,一夜过去,一路的奔波劳累好像都不见了,阿宁看着窗外纤瘦的背影,不由得出了神,然后下意识的往隔间的小窗看去。
阿宁随便扎起头发就小跑着到白衣女子旁边,昂起头看着白衣女子的脸说道,“我以后是你的徒弟了吗?”
白衣女子蹲下来摸着阿宁的头,莞尔一笑,“昨日便说了,你是我蝶衣的小徒弟。”
阿宁眉头皱了皱,“小徒弟?是说我年纪小还是我还有别的师兄师姐?”
蝶衣愣了愣,苦笑着,道“自然是后者,你且记得,我门下只有两个弟子,你还有个师兄,若是有缘,只要你们见面,一定能认出对方。”
“师尊…”
“嗯?”
阿宁犹豫着,还是说出了口,“师尊,我在路上听其他人说,琉璃书院最多只能待一百年是吗?”
“没错,这是山里不成文的规定,一百年是最后的出山期限,而且期限到了,出了山不得与旁人说起自己师承琉璃山,不过这个规矩仅限于普通弟子,那些被各大长老收入门下的弟子,可以永远留在这。”
“师尊……你是长老吗?我…我好像没有哪里可以回去了……”阿宁脸上故作镇定,却难以掩饰的白了几分。
蝶衣把阿宁揽进怀里,“就算你在尘世在无归所,只要我在,我在的地方就是你可以回来的家,若是我不在了,只要琉璃山还有一人,这琉璃山就是你的家。”
阿宁颤抖着伸出手反抱住蝶衣,整张脸埋在蝶衣的肩膀,大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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