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邸恒赶着回了军营议事,临走前也算有情有义,为林湛雇了车马送他去建安。我回到三味堂时已经是日暮时分,走了两日的路,我只想倒头就睡。
阿福赶到门口迎我,说话声音却故意压的低了些:
“堂主这是又去了哪,昨日等了一天也不见你回来,天刚黑的时候邸大人来三味堂寻你,听我们说你去了鄯焉山一日未归就赶着去找了,怎么到了今日才回来?”
“说来话长。”我说得很是疲惫,“师姐呢?”
“还在堂里看病,”阿福说道,“今日的最后一位了,是个贵客。”
“贵客?”我脑子里闪过了深州官衙内常来的几位,跨进了三味堂的门槛,师姐还坐在往常的位置上,背对我而坐的女子身量纤瘦,衣着华贵,的确不是普通人家。
师姐见我回来忙伸头看向我:“你这两日去了哪了,怎么衣裙又弄得这样脏?邸大人呢,昨日是他去寻了你的。”
“回了军营了,”我说的有气无力地,“你先看病,这两日的事情说来话长。”
坐在师姐对面的女子回过头来看向我,我小小地吸了一口气。
“原来是耿夫人,”我朝她笑了笑,“我们与耿府很是相熟了,若是有什么事情派个下人来说一声,我们去府上就是了。”
“怎好这样麻烦你们。”耿夫人说话细声细气的,很是温柔,“不过是小事情,我自己来一趟又不费事。”
“耿夫人今日是有什么不适吗?”我问道。
“老毛病罢了,”耿夫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从前在建安时我便总是夜里少眠,白日里又困乏,看了些大夫总不见好,听闻三味堂在深州颇有名气,今日特来探访。”
“夫人若是有从前的方子也可带来,如若有个参考,开的药会更对症些。”我笑着看向耿夫人。
“方才潇大夫也是这样说的呢。”耿夫人看了师姐一眼,“我已经将过去的方子给潇大夫看过了,今日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府了,过两日二位得空时可以来耿府坐一坐。”
我轻轻点点头:“夫人的药可抓了?”
“方才本是要抓的,只是刚巧差了一味。”师姐接过话来,“等过两日配齐了我再谴人送到夫人府上。”
耿夫人笑的很是温婉,向我们点了点头,转身推门离去。我跑到师姐身边坐下:
“耿叔可真是有眼光,怎么能娶到这样好的姑娘。”
“别贫嘴了,”师姐点了我的头一下,“也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成了什么模样,还不赶快叫人给你烧了水好好地洗漱一番?”
“这就去了,”我搪塞地说,“今日的晚饭备好了吗,我快要饿死了。”
“我去灶间看看,”师姐起身向后院走去,刚走了两步又回过神来指着我,“你快点洗漱去。”
我朝师姐笑着敷衍的点了点头,见师姐已经去了后院,方走到抓药的柜台旁:
“方才师姐给耿夫人开的什么药?”
“听潇大夫说,夫人大概是心阴亏虚,神魂虚养,开了些女贞子、首乌藤、龙齿什么的,就是这个首乌藤今日药房断了货,还得等着什么时候来了再给夫人送了去。”柜台旁边的小伙计一边说一边拿了师姐写的药方来给我看。
我细细的看了两遍,大概没什么问题,只是在这一方药里首乌藤没什么作用,若是换了旱莲草似乎更合适些,我拐进柜台里,抽开旱莲草的药箱,里面还有三分之二。
“夫人带来的药方你可看到了?”我问道。
“没有,只给了潇大夫一个人看罢了,末了夫人又收好带走了。”小伙计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我微微颔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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