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建安,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不必说出来了。”邸恒接过我的话,朝我轻轻认可地点了点头,“不过此事既然已经是前朝的勾当,你大概就很难插手了。”
“我明白的,”我认真地说,“和你们这群人精比起来,我和猴子也没什么两样,更何况我也并非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只是有一件事大概只有我才做得到。”
邸恒皱着眉看向我,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找到耿闻清。”我坚定地看向邸恒。
“此事你不必出手。”邸恒偏过头去,直接了当地拒绝了我,“虽说眼下耿闻清与此事定是脱不了干系,但眼下他也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自有官府的人去寻。”
“如若我们方才的猜测成真,耿闻清便很可能是如今唯一能将前朝与深州挂上线的人了,哪个傻子会轻易放弃这样重要的人物?”我侧着头问邸恒。
邸恒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说道:“再不济也有天镜司的人去寻他,犯不着交由你亲自冒险。”
“寻他这事也并非不能交由天镜司的人秘密进行,但最终总还是要有人去和他接近。耿闻清是生意人,本就精明圆滑,再加上如今这些事情,若是陌生人大概没办法从他那儿得到一句实话,稍有不慎还会打草惊蛇,我大概是个最好的人选。”
邸恒看了我一会儿,重重地叹了口气:“你爹不是叫你不要寻仇家,不仅是说杀害你爹的仇家,还有你如今遇到的所有仇恨,你爹都不希望你怀恨在心的。连杀父之仇都忍了,如今还有什么非报不可的仇呢?”
“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你是在嘲讽我。”我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并非想要对那些人如何,只是想寻一个真相罢了,更何况等到了建安还不知道要麻烦你多久,我身上的盘缠又不多,如果这样能够帮上你这便当作我给你的房费了吧。”
我见邸恒不说话,有点无奈地瘪了瘪嘴,继续说下去:“你放心,虽然经过了这些事情我不敢向你保证耿闻清不会做出什么伤我的事情,但我总敢说保护好自己的本事我还是有的。过去这些日子,从深州到建安我也算经历过事情了,能活到现在我也算个福大命大的人吧。”
“你动动脑子想想,你的‘福’都是哪来的。”邸恒的神情像是有些生气。
“我知道的知道的,在深州你都能护我周全,到了建安还护不得我不成了?”我伸手扯了扯邸恒的袖子,“若是没有你在我定是不能去做这些事的,正是因为有你在,我才能放心大胆的去求我想要的真相,我并不是想帮你,只是想帮自己罢了。”
邸恒很是无奈的偏过头去坐了良久,才转过头来看向我:“你若是真的想做那就随意吧,若是发现他对你有什么不轨想法及时告诉我,若是想要放弃也只管放弃就是,别顾及什么所谓的大局,你后面还有我呢。”
我点了点头,邸恒像是不放心似的接着说:“还有,任何时候最重要的都是护住自己性命的周全,没有任何真相比你自己更重要。”
“知道了,”我笑了出来,“你今日怎么如此啰嗦。”
邸恒想说什么,却只是瞥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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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太久的马车,双脚踩在地上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邸恒翻身跳下马车后伸了只手来扶着我的胳膊,我看了看周围,倒是只有廖胜与门房在,便大方地借着邸恒的力跳下车来。
“按照大人的吩咐,府内已经安置妥当。”邸府的门房一早已经将大门打开,在邸恒与我前面带路。
邸恒点点头:“先带程姑娘去她房里看看。”
门房回头恭恭敬敬地看了我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大人吩咐的都已经安置好了,只是如今已经是五月时节,花期已过,老奴问过花匠,只要悉心照料,等到明年暮春时分自然会开放的。”
我听着门房说的话,心下不觉有些好奇。在门房的带领下拐了几个弯子,才到了我的房前,映入眼帘的先是满目的绿色。
我看着房门前的景象,嘴角不觉勾起了一丝笑。
是一树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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