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邸恒这才抬起头来正经看了我几眼。
我摇了摇头:“我以为自己足够聪明,果然和你们比起来还是算不得什么。”
“你只有一个人,能查到这个份上已经很是不易。”邸恒很是肯定地看着我,“不过你一个女孩子家日后还是少去那种地方,你能保护好自己才是帮了我最大的忙。”
“不过我之所以想到要亲自查了此事是因为昨日耿闻清说到他投靠了一位朝中权贵才得以保命,是谁他有不肯说,我想了许久才想到耿夫人或许是条路子的,你又是如何想到通过耿夫人继续追查?”我歪着头看向邸恒。
邸恒有些神秘地看了我一眼:“你今日在我家多坐一会儿,我让你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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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多坐一会儿,我却从早上呆到了太阳快落山。原想着既然邸恒已经上了朝去我便回三味堂里等着,可昨日夜里翻来覆去想着那些事情几乎一夜未睡,我竟然倚在邸恒房里的塌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朦朦胧胧中听到轻轻的敲门声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我揉了揉太阳穴,扬声问:“谁?”
“是大人叫奴婢来请姑娘到书房去。”门外的声音细细小小的。
“知道了。”我一面皱眉一面喊。在房间内走了两圈我才完全清醒过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当做漱口,才推门叫侍女领着我往书房去了。
侍女在书房外为我开了门,自己退到书房外面,我很是谨慎地走进去,正看见邸恒和另一位男子立在几案前。
“来了。”邸恒向我笑了笑,“看看可还认识?”
我盯着那个男子的脸看了许久,才突然一拍手:“林湛?”
林湛向我微微欠身行了一礼:“程姑娘,如今是不是该叫邸夫人了?”
“读书人怎么说话也这样冒失。”我有些脸红,“我今日在邸府也不过就是为了等你罢了,怎么,科举可有中第?”
“如若没有现在又怎能站在这里和邸大人说话。”林湛笑了起来,如今的林湛似乎已经不是山中那个一腔热血的书生,倒是比当初看上去稳妥了许多。
“不知林大人如今在哪里高就啊?”我嬉笑着向林湛行了一礼。
“常清不才,只是户部一个小小的主事罢了。”林湛也学着我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回答。
“林大人才入官门便位居主事,日后前程不可估量。”我笑着说道,“他乡遇故知,当真是喜事儿。”
“先别顾着寒暄。”邸恒也轻轻笑了笑,随后正了神色看向我,“他便是我为何能想到的原因。”
我不禁有些惊讶,林湛倒是神色如常:“邸大人可和你说了?”
“还没有,”邸恒说道,“你和她说就是了。”
“我中第后入了户部,原是叫我帮着整理旧时赋税粮饷之账目,我却发现深州的粮饷运输一直以来都交由耿府操办,但价格在六年前突然高出了一成。”林湛说道。
“六年前大概是耿闻清开始接受耿家的大小事务了,”我仔细的回想了一瞬,“他做生意最是讲究薄利重义,怎么会价格突高,你是怀疑朝中的人从中拿了好处?”
“克扣之事怎么可能从六年前刚刚出现,想来也该是一直都有的,只不过数额还不甚过分,贪污者官位又高,我们的人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我想起了那日在百崖山中时你们二人说的话。”林湛看向我,“你们当日说那些深州城内的焉宿人是被人组织了起来的,而你们最怀疑的便是耿府。”
“你装睡的本事倒是一流。”我摆了林湛一眼,“那日我记得真真的,你在山洞里睡得很是安稳,怎么这些话还都叫你听了去?”
“程姑娘这就是小看我了,深州也是我的家乡,焉宿即将侵略深州,我岂是能安睡之人?”林湛正了神色,“我原是想将此事向上面的人禀报,可如若此事当真便关系重大,想来不是我挨上一顿板子就能了了的事情,我便只好来找了邸大人。”
“粮饷运输是谁主理的事情?”我问道。
“兵部尚书,赵廷瑞。”邸恒看着我的眼睛。
“原是用于抵抗外敌的银子却被人拿来纠集强盗,制造武器,里应外合攻打深州,实在可恨。”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坐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不仅如此,研制赤星堇想必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这里面的银子大概军饷的钱也包揽了大半。”邸恒低头看向气鼓鼓的我,“只是毕竟是粮饷账目,赵大人即使挪用也不过是增了一成,要用这些钱做那么多的事情大概是远远不够。既然这一成的增量从六年前便有了,大概只是用来研究了赤星堇,而纠集强盗的钱要从赵府的私家账目上找答案了。”
“那你们天镜司为何不去?”我刚问出口便觉得自己太过幼稚了。
“不急在这一时。”邸恒看向林湛,二人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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