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口,君狸辛苦了半天,才搬出了容瑾殿中那仅有的几张桌椅,拼凑在一起,累得她满头大汗。
君狸看着玉姝帮她把需要的画纸和笔墨都摆整齐了,却忍不住怔怔出神。
她心里着实有些烦躁,容瑾明明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却非要让她留在这里学画,还让玉姝看管着她。
君狸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玉姝也就罢了,总还会对她网开一面。
可偏偏还来了个纯阳真君吕妙语,在玉姝身边不停晃悠着,死活也不肯离开。
君狸并不知晓玉姝和吕妙语当年具体发生了何事
但她单看玉姝的态度,便明白玉姝对吕妙语并不排斥,甚至还有些微妙的情意。
君狸自问还做不出那种棒打鸳鸯的恶事来,玉姝和吕妙语的事就交由他们自己来解决,她也不好越俎代庖。
不过就是吕妙语在这里,君狸顾忌着他和容瑾向来关系颇为亲密,不敢偷偷溜走。
“在这方面,我虽说不得是什么画画大家,但总还算得上是擅长。从前在凡间的时候,为了补贴家用,我有时便会画上几幅画,拿到街上去卖。每次一到街上没多久,所有的画就都卖光了。”
玉姝感叹着说了几句话,轻轻地研着墨,素白的手捏着墨锭子不停打着圈儿,浓稠的墨汁起了浅浅的涟漪。
吕妙语就用一种很甜蜜的眼神,看着玉姝。
那种沉浸在美梦中的感觉,他整个人都起了一层浅浅的幸福的光晕。
那一刻,君狸感觉到她与玉姝之间无形中隔了一层什么,她好像离着玉姝很远很远。
君狸来到这三十三重天后,整个人就置身于一团迷雾之中。
她看不清楚未来,也不知晓过去。心爱的人、安宁的生活、美满的家庭,她都还未曾得到。
这些东西都好像是触手可得,可她每次伸手去触摸,摸着的都不过是一团幻影。
玉姝这种闲话家常的情态,她似乎从未有过。
“玉姝姐姐,你想画什么画?”
君狸主动走上前去,仔细铺好了一张画纸。
玉姝皱着眉,想了一想,说道:“这个……我还没有想好。画些花花草草、山山水水,或者是鸟兽之类,太流于俗套了,没什么意思。”
君狸往吕妙语那里看了一眼,见他踮着脚、伸长脖子,不住地去瞄玉姝那双素白的手,便道:“这不是现成的吗?有人在这里,我们画他就好了。想来,这人也是愿意的。”
“对,对。”
纯阳真君连忙点了点头,应声说道:“这些日子,我本来就闲着没有什么事情做。闲暇时候,也想画上几幅画。可一来,许久不曾动笔,画工有些生疏。二来,玉姝不在我的身边,画画也没什么兴致。现在姑娘有所请托,实在是吕某的荣幸啊。”
纯阳真君说着,便朝君狸拱了拱手,算是谢过了她。
玉姝只看着,也不做声。君狸只瞥了她一眼,便知晓她是默认了。
玉姝嘴上说得狠心,可心里总还是放不下吕妙语的。
三世情缘,一心倾慕,多少风风雨雨,都这么走过来了,哪里能说断就断了?
玉姝只蘸了些墨汁,并不抬头看他,寥寥几笔勾画,画纸上的轮廓就有了些纯阳真君的神采。
君狸在玉姝身旁站定,手中的画笔迟迟没有落下。
她呆立了许久,下笔勾勒的时候,画纸上却只有几枝杏花的雏形,画得却也不传神,可以说是简拙无比了。
“你这是画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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