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淮,你不用太将邻深当日的话放在心上,”薛江予见施淮有些拘谨,便说道,“邻深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他也知道我本就不在意礼数。不过是那日他正巧碰见,因此不得不有所举动以示权威罢了,否则被府中上下的人看见了,他的规矩还有何约束力呢?”
施淮想了想,好像也是,当时的确是自己酒后无礼。
“所以你不必过于拘谨。至于我为什么要拦住你,”薛江予见施淮放松了些,便继续说道:“你可知陆元蘅不仅仅只是父皇封的亲王,还是当今皇后的表侄子。”
“我知道。”
皇后的表侄子,不就是你的表兄弟吗?怪不得拦我,原来是护短啊。
“那不就是太子殿下您的表兄弟吗。”
“是,但这并非我拦下你的原因,”薛江予看着施淮,十分真诚地说道,“我虽为太子,但当今皇后并非我的生母,因此,他陆元蘅与我也只不过是名号上的表兄弟罢了。”
施淮不知道薛江予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一脸疑惑。
“陆元蘅的性子我很了解,如若你方才对他大打出手,他必定会跑到母后那里去告你一状,别说是你,就连邻深也会受到牵连。”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将侯爷牵扯进来的。”
薛江予摇了摇头,“琴师,很多事情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母后早就想抓住邻深的把柄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本就水火不容,若是今日你仗着邻深的名义打了陆元蘅,母后怕是又要找邻深的麻烦了。”
施淮恍然大悟,莫非这就是骞义侯不愿涉事朝政的原因?皇家关系果真是世间最为复杂的啊。
怪不得那日骞义侯的寿宴,那么多王公贵族都来了,唯独没见到皇后的影子。
“我不过只是想喂他包一日散,最多让他一天说不了话而已,不会出什么大事的。不过,骞义侯和皇后会有什么过节?”
施淮不明白,这两个一点也不搭边的人怎么会扯在一起?甚至皇后还想抓住骞义侯的把柄对他不利。
她实在是想不通。
“这些事,我不便与你细说,毕竟母后依旧是我的长辈,我不能在背后议论她的好坏。你若好奇,可以自己下去打探。”
“所以,这就是你刚刚拦下我的原因?”
薛江予点点头,“据我所知,邻深是因为你才被卷入谣言之中的,你即便不顾自己的安危,也得为他着想,不是吗?”
“您说的对,那我可得好好感谢您,”施淮往薛江予碗里夹了一块肉,“要不是您今日将我拦了下来,只怕我现在已经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了。”
薛江予笑了笑,“你明白就好,更何况琴师乃直率真诚之人,我亦不想你走错一步。不过,我也只能帮到不让你把事情闹大的程度,你和邻深的那些谣言,怕是已经没办法了。”
“没办法阻止传播,那就想办法澄清啊。”施淮有些着急,“这些谣言对我和骞义侯也都是百害而无一利啊。”
薛江予点点头,“你说得对,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他看向施淮,问道:“邻深可有告诉你他的打算?想必他应该有想法了吧?”
“想到这儿我就觉得纳闷。”施淮举起茶杯喝了口茶,说道,“侯爷他居然跟我说这些人绝对不会多想,也不会传谣,让我别多虑!他看起来像是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结果呢?就这么几个时辰,谣言都传到我的耳朵里了!”
听到这番话,薛江予开始疑惑起来。
按照邻深的性格,是绝对容忍不了别人诋毁自己的,更何况还是这么恶劣的谣言。
他怎么可能没有任何举动?
“太子殿下,您和侯爷关系一定很好吧,处处为他着想。”
听到施淮岔开话题,薛江予从疑惑中缓过神来:“我跟邻深年龄相仿,他从小便胆识过人,并且爱钻研学问,尤其是用兵之道,我想,这也是由于傅渊将军的影响。”
“因此,父王很喜欢他,便经常让傅将军带着他来宫中玩耍,一来二去,我便也与他熟识了,说来,我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
薛江予似乎是回想到了往日时光,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不过自从他十七岁那年去到了赤青,我和他便疏远了许多。”
薛江予的神色渐渐黯淡,“我无法想象他那几年是怎么扛过来的,异国他乡,一定很不好受吧,更何况还是以战败国质子的身份。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只花了三年时间,就把赤青给灭了。”
施淮认真地聆听着,说道:“我也很好奇,侯爷到底使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能以大穹国人的身份,把人家赤青国给灭了。还有,他这得对人家赤青国有多大的仇啊。”
这行为,真的堪比魔鬼。
施淮心想到,如果真如那日小厮所说,傅邻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那自己岂不是整天与魔鬼为伴了?想想就瘆得慌。
薛江予叹了口气,“我也一直不明白。他回到大穹时,向父王宣称,灭掉赤青是为了重振大穹,不让大穹受人摆布,可我深知,他虽是爱国之人,对大穹有着一颗赤诚之心,但他也并非滥杀无辜之人,那些赤青的百姓毕竟是无辜的啊。”
“听太子殿下的意思,莫非骞义侯还把大穹的百姓给杀了?”
施淮一脸震惊地看着薛江予,这傅邻深未免也太狠了点。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当时传来的消息说,赤青国经过一番折腾已经不剩多少人了,许多赤青的百姓四散奔逃,也不知道去了哪些国家。”
“太狠了太狠了……”
施淮此时已经处于放空状态,看来那日小厮的确没有骗自己,傅邻深果真心狠手辣。
薛江予看着施淮一脸惊恐的样子,又补充道:“不过琴师,你可别因此就对邻深有什么偏见,你我本就是大穹之人,大穹受赤青压制的时候,百姓也整日处于心惊胆战之中,那种痛苦可不比流离失所轻。更何况邻深在赤青的遭受你我都不清楚,也就不要妄下定论了。”
“太子殿下说的是。”
的确,就自己和傅邻深相处的这段时间来看,他虽然有时候臭屁自大了一些,偶尔还给自己找些麻烦,不过却也会在危难的时候拉自己一把,绝非真正的冷血之人。
想必,他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不说这些了。”薛江予回到正题,“你和邻深的谣言,我会想办法处理的,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去找邻深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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