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美儿轻轻走到沙滩上,程朗怕她走路划伤脚底,连忙伸手握着她纤细的白足,不让她踩到沙子上。
“别乱走,新断开的贝壳比刀口还要锋利。”
廖美儿的脚被他掌心包裹着,一阵热暖传来。
她低声说,“别担心,我只站着说话不乱走。”他点点头,这才把手掌抽走。
她从沈小斐想收购梅洛开始说起,“我们查不到梅洛业主的真正资料,托了一个红酒代理商的同学在波尔多大小庄园里打听。孔少杰很快打听出的确有一个叫霍若津的华裔男性,顺藤摸瓜就找到你的葡萄园了。”
程朗点头,“你们也很聪明。”他既然无心隐匿,也就随便别人查到。
“孔少杰还给了我一张你的照片,说这位大概就是真正的业主,让我走访一下商户问问。我看着照片,那个男人阳光灿烂,应该有很多美好的故事。”
“庄园里的生活的确美好,那张老照片是我太太给我拍的,她特别喜欢。”
“我也很喜欢。”她低声说,终于来到了正题,“我拿着它去问梅洛的老商户,还有几个记得你们,说了些刚开业时你和她零零碎碎的爱情故事。从那以后,我每晚在露台看着你的照片到天亮。”
廖美儿说完看着他。他垂着眼看着前面不远处的细浪,安静得像一尊石膏像。
可能盘古初开以来,她是第一个看了照片就爱上、见了几面就表白的炽热少女。
“程先生,让我代替她来照顾你。”廖美儿弯腰拉起他的手,“我不怕你笑话,不需要你爱我。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月色下的廖美儿披了一身星光,动情地拉着自己的手。程朗从来没遇有女孩子对自己这么深情大胆,不禁微微怔住了。他眸色深了下来,拍拍她白皙的手背说,“傻丫头,爱情不是这样的。”
说完他站起来,也不拍满身的沙土,径自走向海岸线另一边深处。海风吹着他敞开着胸膛的衣衫,像一只白鸟拍翼般走远。
这位自小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好不容易冲破矜持的笼牢对他说出决然的话,却好像石沉大海一样。廖美儿颓然坐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夜风吹来,心里身外都有点寒冷。
遥远的程朗没有回头的意思,趟着浅浅的浪仰头喝酒,偶往回望她确认安全。
她咬咬牙,提着长裙赤足向他跑去。早春的夜浪湿了裙裾,冷得入骨,沙滩上夜浪冲上来的碎片很多,她奔得痛得入心。饶是这样,她忍着寒冷痛楚,并不停下,一直跑到他身边。
她仰头说,“你就算不接受,我也不舍得让你一个人难过。”
“脚底不痛吗?”他低头温柔地问。
“痛。”
她勾起足底看看,两足都划破了几处在流血。
程朗微微叹气,把酒瓶交到她手上,“我送你去医院。”一把横抱起她大步往岸上走去。
她索性仰头对着酒瓶灌了几大口。烈酒入肚,她壮起胆,勾住他的脖子吻在他唇上。她的薄唇轻盈芬芳,像花瓣一样熨帖在他干涸的唇上。
程朗呆了一下,停下来深深地看着她。
“程先生,这是我今生第一个吻,我从小就相信一见钟情,我哥哥和小斐就是这样守在一起了。初吻交给了你,无论生死契阔,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程朗缓缓摇头,“我们永远不会在一起。你忘了我。”
男人语气温柔,但态度决绝。廖美儿心如刀割,把头埋在他胸膛上,咬着唇不让眼泪流下。
程朗的司机把车开到附近的医院,他把她抱进急诊清创室里,蹲下来看着急诊医生清洗伤口,“要通知一下凌兄吗?”
“我的事不许跟哥哥说。”
“那就不说。待会我送你回去。”
医生陆续夹出碎石和贝壳断片,清洗敷药后,绑上了纱布绷带。
“还痛吗?”
她倔强地摇起头。酒精淋在划开的伤口上,滋滋作响,她痛得泪花打滚也不肯吱一下。
医生开了外用药,对程朗说,“这位先生,如果不方便来医院的话,你记得每天帮你女朋友清洗一次。”
廖美儿马上抬头答应,“好的。他会帮我。”
他却微微蹙起眉问医生,“要多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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