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不再理会他,却又一股气没有顺下去,不甘又凉淡地问道:“大师这般平和又看淡的心性,都是佛法养出来的?没有任何人任何事伤过你?”说罢又勾唇一笑,“大师这般在寺庙或是云游里养出来的‘堪破’,能经受住什么?”
凉凉地瞥他一眼,她不再看他,以为他也不会再说什么。
他却回答了:“我并非‘堪破’,而是在‘赎罪’。”
“赎罪者,万念皆休。”他的声调淡了下去,飘着点渺远。
她诧异地看向他,他的眉眼被漫天的流火映照,被微曦的晨光渲染,从莹润平和中生出些闪灼的深刻,但却又如那些频频坠落的流火和浅淡不明的晨光一样,一纵即逝。
他会发怒或者咆哮吗?
她忽然生出这样的疑问。
那些深刻却一纵即逝的种种,是潜藏在他心底深处从未公之于众的情绪吗?
“赎什么罪?”她问道。
他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若将军能撑过此役,我会细细说给将军听。”
她立即就要回嘴“我对你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他已经抢先补充道:“如果到时候将军还有兴致的话。”
她不由得失笑:“你这是哄孩子呢吗,如果怎样怎样,之后就给你讲个故事。”
他笑笑:“将军若觉得是,便是吧。”
他二人忽地伸手,方向都是岳棠脖颈前方寸许。两人一起抓住了一枚箭矢,岳棠的手抓在箭矢尾部,雪怀的手抓在箭矢头部,牢牢握住了尖锐的箭头,手与岳棠的衣襟将蹭未蹭。
似乎是没想到岳棠也能抓住这箭矢,雪怀立即放开手,示意她退后,自己也站到了她身前。
岳棠打量着手中的箭矢,看相城楼上箭矢射来的方向,对雪怀说道:“大师好身手,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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