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然。”
听到淮南王叫自己,秦铮上前一步,跪坐在床下。
“湛然。”淮南王似有些气息不稳,声音中却掺杂着些长辈的慈爱:“我知道,我时日无多了。”
“我亲子早年便送往京都,反而自幼我看着长大的人,是你。”
“在我心中,你与我亲子已并无差别。”
秦铮有些动容,此时,他也难得放下戒备,靠老淮南王更近了一些。
“湛然省得。”
老淮南王见他如此,目中闪过一丝慈爱。他接着开口:“只是想不到,我竟已大限将至,可惜,不能继续护着你。”
此时,老淮南王话锋一转,语气竟透出一丝不忿:“不能手刃武帝那小人,是我心中大恨。”
当年,淮南王还是太子。
后来,他在一次围猎中,意外失去了一掌。
身体残缺之人,如何能继承大统?
从此,先太子失势被废,成了淮南王。而如今的武帝,成为了新的太子。
不久后,太子登基成为武帝,淮南王以剩余势力暗中调查,历时数年,终于查出,当年之事竟是如今的武帝全权策划。
他当年本想直接夺了自己性命,没想到或是老天都看不过眼,居然只断了自己一掌。
知道此时的淮南王恨极,却也再无他法,只得静静蛰伏。
此间缘由秦铮清楚,多年以来,淮南王最介怀的就是此事。该曾多次在自己面前念叨。
眼下淮南王又旧事重提,想来应是对此事依然如鲠在喉。
秦铮垂眸,许下承诺:“义父放心,不久后,湛然定会将他的头颅送来给您。”
闻言,淮南王不由得笑道:“大善!”
之后,二人就像真正的父子一般,又闲谈了许久。
老管家在门外侍立,时不时能听见淮南王开怀的笑声。
天色渐渐晚了,秦铮方才离去。
他先去寻了姜雨薇。
姜雨薇在客院也是一刻未停。
王府别院药材库存充足,她得知可以随她心意取用后,熬了不少预防鼠疫的汤药给别院侍奉的家仆们,连老管家也得了一碗。
此时,见到秦铮踏入院中,她便取了一只未用过的新碗,倒了一碗药汤给他。
秦铮并未像往日一样嫌弃,而是异常干脆的接过碗,灌下去,把空碗还给她。一气呵成。
姜雨薇不禁有些疑惑。
“你今天怎么好像有点不一样?”姜雨薇问出口才发觉自己失言。他似淮南王交情不浅,发生这种事情,不一样才是正常反应。
谁知,秦铮斜睨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倒是回答了:“姜医女美意,铮岂敢辜负。”
眼见秦铮恢复了一贯的装模作样,姜雨薇放下心来。看来这事对他影响应该不大才是。
秦铮离去不久,淮南王便唤了老管家进来。
“计划改变,让送东西去京城的小六不要去了,改送去太平郡吧。”
说完这句话,淮南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似乎终于放下心结。
手一松,匕首从锦缎织就的被子里滑落。
当啷一声。
它转了几圈,终于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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