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书桌随着岁月的沉淀散发着幽幽檀香,一张泛黄的宣纸还未书画,镇纸是上好的白玉制成,还雕刻了精致的图纹。
狼毫笔被静静地搁置在桌案上,砚中的墨迹已干,趁着阳光,空气中的浮沉尽收眼底,看来已是很久没有人居住过这间厢房了……
用指腹抚过檀木桌,却没有多少尘,许是才打扫过没多久。
离开案前,妆台上还置着红妆,胭脂水粉都被精致的容器存放着,铜镜里似乎还能看到许多年前有位曼妙美人坐在镜前梳妆描黛的景象。
萧昭雪是萧氏嫡女,是萧忘川的亲生姐姐,在萧翎退位之前除了决定将家主之位传给萧浊竹外,还做出了将萧昭雪嫁给楚琛的决定。
当时萧忘川极力反对,但却束手无策,只能看见自己最亲的姐姐远嫁未央,做了楚氏的夫人。
“长姐!”
萧昭雪抬头透过窗,就远远看见一个墨绿色的身影正在向自己这处大步走来。萧昭雪欣然笑着走到门前,迎接自己的弟弟:“忘川!”还没走近,便忍不住呼唤了。
萧忘川听到萧昭雪的声音,心中更是欣喜,看到她想向自己走近,挺着大肚又行走不便,便加快了脚步跑过去搀扶住了萧昭雪。
“阿姐你怎么自己走出来了?外面凉飕飕的,我还说一会去墨梅居找你呢!”萧忘川扶着萧昭雪往屋里走。
“这不是想快些走近看看你吗?”萧昭雪轻声笑道。
萧忘川嗔怒道:“你如今怀胎五月有余了,楚琛那厮还让你坐马车舟车劳顿,那姓楚的果真是不心疼阿姐。”
萧昭雪听罢,疼爱地摸了摸萧忘川的脑袋:“三公子待我很好,不过是我太想见到我阿弟了。”
见萧忘川似乎不开心自己替楚琛说话,萧昭雪便岔开了话题,说:“前阵子圣上御赐了几盒名贵的人参,我本想让三公子趁着去扶风赴宴交予你,但我听公子说,你没有收下。”
闻言,萧忘川蹙眉回忆,终于隐约想起了好像有这一回事,当时自己全顾着琢磨温落去了,加上本就厌恶那楚琛,也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阿姐才是需要养身子,如今阿姐可不是一个人了。”萧忘川说,“什么好的东西都得自己留着,若是那姓楚的欺负你,就直接告诉我,我找他算账。”
“好啦。”萧忘川对楚琛始终心存怨恨,萧昭雪便也不愿在萧忘川面前提到楚琛,她又话锋一转,“我听说今年诗会头筹是你与洛氏的二小姐一同获得?”
“是。”
听到萧忘川淡然承认,萧昭雪很诧异,因为若换做平时,自己弟弟的性子一定会义愤填膺,绝不可能会如此坦然。
“那位二小姐似乎叫温落?”萧昭雪试探着问,“听说此时洛氏也上访了萧府,不知那位温姑娘来了没有?”
萧忘川点头:“温姑娘应该是去梅园赏梅了,我来这路上的时候偶遇温姑娘,见她闲来无事,便告诉她,萧府的红梅确实值得一看。”
萧昭雪笑了笑,嘴边嵌着梨涡:“那你不去陪陪温姑娘?”
“阿姐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定是要先来陪陪阿姐,温姑娘是客人,客人会有侍女陪伴的,我晚些去也无妨。”
说罢,萧忘川转身吩咐侍女倒来热水,姐弟二人便开始谈笑风生叙起旧来。
萧昭雪自怀孕后就鲜少回来了,早前刚嫁入楚氏不久时,因为商洛与未央相隔甚近,萧昭雪只要想回家了,就会派人陪她回萧府看看。
她并不如萧忘川那般憎恶楚琛,或许,萧昭雪的心中,对楚琛还有着爱。
当年嫁入楚氏后,也正是萧浊竹继任家主之位时,萧昭雪便听到了萧忘川与萧浊竹在继任盛典上大打出手,可惜萧忘川势单力薄,最后萧浊竹派人打得他受伤好久才痊愈,而萧浊竹不过就是蹭掉些皮。
之后,萧浊竹担心萧忘川对他有威胁,便开始四处诋毁萧忘川声誉,也时不时对他禁足欺压。
这么多年,自己的弟弟都为了保护自己为了萧氏安定,而忍辱负重。他是多么骄傲的人,如今却要受这样的委屈。
萧昭雪久别许久与萧忘川再会,想到这,眼眶不禁湿润。
而萧忘川正在为她讲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本想逗姐姐一乐,可看见萧昭雪落泪,一时慌了神,他紧张地问:“阿姐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萧昭雪温柔地摇了摇头:“那萧浊竹,可还有欺负你?”
此话一出,萧忘川愣了愣,他表现得无所谓,扬眉大声道:“那厮哪能欺负到我?阿姐你就不要担心我了,我每天都无忧无虑潇洒得很呢!”
萧昭雪闻声沉默若有所思地垂眸,她了解萧忘川,她早就听楚琛说过当日诗会,萧忘川因未得头筹而大发雷霆,不过是因为想到回商洛后又要遭受萧浊竹白眼和欺压而难耐心中怒火罢了。
叶家戏班子的新戏甚至还唱着萧忘川的经历,萧忘川的声誉,比之前更差了。他如此说不过是逞强不想让自己担心而已。
萧昭雪一查便知道那是萧浊竹背地里使得肮脏的手段。不过,转念想到萧忘川似乎对那位间接影响自己的温落并没有埋怨,心中便有诧异,抬眼看着萧忘川。
“怎么了阿姐?”萧忘川以为她还在担心自己,便说,“我真没事,好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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